凌秋这般想着,那边云谦又忍不住咳了起来,青风连忙上前轻轻帮他顺了顺气。
黄酉快速看了凌秋一眼。
凌秋会意,上前一步将一枚铜钱放置在云谦的脉门上。
黄酉将真气凝于右手,指尖挥出的真气如丝线般注入铜钱。
铜钱逐渐开始发热,渐渐逼近滚烫,达到皮肤不能忍受的温度。
铜钱之下的皮肤开始变红,有一丝红线由铜孔处沿着手臂往上延伸,行进至左肩处便停滞不前。
黄酉看了凌秋一眼,凝重道:“初一,快!”
凌秋快步上前用绢帕取下脉门处滚烫的铜钱,朝着左肩红线处快速划下。
“滋——”
皮肤灼伤上带出一缕黑烟,凌秋快速拿过一个茶杯,接住了云谦肩头滴落下来的黑血。
黄酉取出怀中药瓶,将药粉倒在黑血中,黑血骤然变白,浓如乳汁。
黄酉皱眉凝思:“看着倒像是中了蛊。”
镇北侯听黄酉说起巫蛊,手掌猛拍桌面,脸上顿时大怒:“自陛下严禁巫蛊以来边防管控甚严,已许久不曾有蛊毒之物出现了,南疆贼人,现在竟欺辱到我头上来!”
黄酉抚了抚胡须对镇北王略一摇头:“是或不是南疆的蛊,还要仔细查验之后方可确定。”
“那就有劳仙长了。”
云谦看到凌秋的指尖因取铜钱时被烫红的痕迹,转身吩咐小童取来消肿止痛的药膏。
凌秋并不想接受他的恩惠,连连摆手拒绝,身子还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小童的手。
云谦见凌秋怎么都不肯收,微笑着说:“只是一点凝脂露,不是什么贵重的药膏,初一姑娘尽管拿去吧。”
凝香阁一瓶十两黄金的凝脂露到了云世子这里变成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他这个世子还真是财大气粗。
云谦身子病弱,不能强撑太久,既然有了眉目,凌秋二人便回到了菡萏院歇息。
此处背靠花园,僻静但不偏远,正适合二人居住。
一路上,凌秋都忍着不说话,刚回到房内,她赶忙取下头上的幕离,终于忍不住急急开了口。
“师父,云世子当真是中了蛊?”
黄酉取出那枚铜钱左右翻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确实是中蛊了。”
凌秋对于云谦是不是中蛊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心急于什么时候能在镇北侯府中查找爹娘被陷害的线索。
“枉他镇北候爷与爹同朝为官二十年,想不到也是背后陷害的小人,真是无耻!”
凌秋恨极,只要想到爹娘和府中众人的处境,她就悲愤不已,恨不能在镇北候世子身上下药,怎么可能还为他医治。
黄酉一脸心疼地看着凌秋:“为师帮不了你许多,但是凌丫头,你可得尽力协助为师调养好云世子的身体,便是来日身份暴露,还可以指望你对镇北侯府世子的恩情为你袒护一二。”
凌秋明白,她看了看手中的凝脂露,既然是要云世子信任她,那不妨做得绝一些。
——
翌日。
凌秋跟着黄酉又来到幽竹居,她手中还捧着龟壳和铜钱。
镇北候爷见状,心急询问:“沈仙长,我儿的病症是否有了决断?”
黄酉抚了抚胡子,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经过昨夜的的一番诊断,可以确认是中了南疆的无息蛊。”
“无息?!”
镇北候爷面色凝重,惊骇出声:“竟是无息?西境二十年前就已被灭国,传闻当初西境王室尽数毁于大火之中……”
黄酉颔首:“传闻没错,当初南疆公主带去的‘无息’为蛊王,在西境数年,是否培育出子蛊也未可知。”
他看见镇北候瞬间红了的眼眶,不明白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看似铁血实则内心柔软的人,怎么会对平南王府蓄意陷害。
还是说只是因为受伤的是自己的独子,才这样伤感?
他暗自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安慰了镇北候几句:“既然知道了所中的是何种蛊虫,那就是有痊愈的机会。”
镇北侯见云谦脸色不好,拱手问着黄酉:“沈仙长,连你也没有解蛊的法子吗?”
黄酉摇了摇头:“这是南疆公主亲自培育的蛊,已经消失了二十年,便是我,也没有能完全解蛊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