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侍卫多家里人同样在朝堂之上有一官半职。他们回家一说,哪怕再怎么遮掩,很快大半个朝堂会知道这事。
在话没有彻底传开,小皇帝姜泓尚且不知道前,盛子恒得空抽出手,亲自过问宁妃兄长尹烨深闹事纵马的事。
大理寺牢房里,少卿宿崧亲自替盛子恒搬了椅子。
全天下牢房里,大理寺牢房算得上干净。毕竟进来住的要么是大奸大恶之人,要么曾有点身份,后者家里人不差钱,哪怕知道很可能人要走上绝路了,也会主动花些钱想要住好点。
要是行刑,这群权贵都会塞钱给刽子手,让人手起刀落利索点,免去人受苦。
这些案件又会引来身份不同的人前来。比如今天特意到大理寺的摄政王。
盛子恒对上性子突变的长公主常常词穷,对上外人依旧是杀伐果断的摄政王。他一身常服没染一点灰尘,将长袍一揣,端坐在了尹烨深牢房外。
衣物布料连同鞋全是上头赏赐,看着便华贵。头上戴着的宝石头冠,在光下熠熠生辉,在牢房内也能惹人多看一眼。
他的肃然威严总能让人忽视他的年纪。哪怕是年龄长者面对上摄政王都会赫然禁声。
对比起牢房内的尹烨深,那是全然不能放在一起比。尹烨深穿着布衣。被关了那么多天,他没有地方洗漱,没有人伺候,吃喝不比外头,又被宿崧带人审问几次,瞧着狼狈不堪。
按规矩,审他纵马的事只要审两次或三次就够。人证物证都好找,大庭广众之下没什么难判的。但盛子恒要知道更多的事,让宿崧审人当然不止两三次。短短几天,宿崧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都要拿来审他一遍。
没办法,宿崧要是不多审几次,锦衣卫许跃光便会下手。这位尹烨深放到锦衣卫手里能直接去掉半条命。
如今尹烨深身如枯槁,唇上蜕皮干裂,胡子拉碴,头发油腻的同时又沾染着灰。他神情恍惚,眼眸里布满血丝,几乎没法第一时对上盛子恒。任谁都没法从这人想到当初被抓时嚣张到胆敢威胁金吾卫的微胖贵人。
在意识到面前的衣着整洁的人是摄政王之后,尹烨深的恍惚立刻被恐惧所填满。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叫宁妃的妹妹,对着摄政王疯狂磕头:“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能说的都说了!我去了哪里带了谁去,我全说了!”
盛子恒越过牢房望着里面毫无骨气求饶的人。浑身连伤口都少见,竟连连求饶,好似半点扛不住更多的审问。
旁边宿崧一样很是无奈,实话实说:“王爷,狱差并没有怎么拷打他。他少睡了点,再加上许跃光许大人过来吓了两次,基本全招了。”
审问下来的话,全部由人写下,再让尹烨深压了手印。宿崧将纸交给摄政王,谨慎试探问了一声:“他说他是借着宁妃的意思,想拉拢这些权贵里不上进的子弟。是有什么问题么?”
许跃光吓人的时候,根本没有透露什么。这点话宿崧和摄政王说了,从摄政王这边也没得到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