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恒考虑这事的同时,深深望向帘子后的姜芮。
两人隔着帘子对视。姜芮朝着盛子恒露出了一丝笑,笑在眼内,可以看出是真心实意。如此令人恍惚,如同他们是真心实意相爱,政见想通,只是迫于朝政而暂无法走在一起一般。
姜芮的话不曾停顿,继续说着:“这等事若是办起来,必然是要一言堂。每隔五年十年按照黄河黄河流势作调整,却不可轻易更改大方向,像堵和疏,全然两种目的。不然前头花的功夫必作废。要是碰上战事荒唐炸开了堤坝,百年功亏一篑。”
盛子恒听着这话,感受着姜芮目光全然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种极致错乱感。好似姜芮此时说的一言堂是他的一言堂。好似姜芮想要将全部的权势顺势交给他,全然只信任他一般。
他眼眸深邃,半响之后转开了眼,不再直视姜芮。如此错觉,不该当真。
姜芮和盛子恒对视一会儿,本是认真想告诉盛子恒,一言堂有时候是有必要的。她是在肯定他的做法和想法。
结果盛子恒别开视线,不与她对视了!
她笑容顿减,内心起了劲。
她身为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表态了,他明明喜欢她的,干什么这么扭扭捏捏。胆敢夺权,胆敢带着一支奇兵来救她,却不敢活着的时候说他爱她,不敢回应她的话。
她父皇生前到底对他说了点什么东西!
姜芮给盛子恒狠狠记了一笔,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说着话:“诸位有话可直说。”
百官低着头,当然见不到长公主和摄政王这一幕。有了修渠一事,他们的关心点当然不会放到长公主婚事上。
有心关注婚事的人,实际上在心里更关心京城之事,关心天下大事。年纪大的臣子或多或少经历过先帝时期的修渠之事,站出列说了一下之前曾经提出过的一些修渠点子。
有阅书较多的官员更是出来引经据典,讲起前朝或前前朝一些曾经用过的方法。
能够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层层科考站到朝堂之上的人,各个都有本事在身。他们是国之栋梁,不是只知争权夺势的无脑废物。
姜芮见朝堂之上有着拧成一股的劲,对比起曾经一度互相敌视,甚至在锦衣卫不再受控后,官场上人人攀咬的场景,终是内心欣慰了些。
坐在皇位上的姜泓,在位三年以来常常被皇姐看护着,被摄政王教导着。他知道姐姐聪慧,第一次见她如此举重若轻搬弄着朝上所有人。
他暗暗发誓:一定,一定要跟上两人的脚步,绝不能被两人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