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油灯忽然点燃,那火光明亮耀眼,驱散满室阴霾。
光影里浮现人形,对方佝偻着背,腿脚颇为不利索。
“福伯,我……”她欲言又止。
“眉丫头,真的是你。”福伯仔细打量着脸,一把拉扯住她左边衣袖,喃喃道,“眉丫头,你先听我说,听我说。”眼前的老者带着几分孩童稚气。
见她颔首,福伯眼底泛出泪花,“伯伯愧对你啊!我并非怕死,这副老骨头早活够岁数,半截身子进了棺材板,还有什么怕的。”
“可杨奎拿捏住我软肋,这才害得你含冤受屈,我……我给你磕头。”说完便啪嗒跪地。
“福伯,福伯。”沈眉慌忙扶他起身,哪有长辈给小辈行礼,这可是要折寿啊!
“我没有怪过你,真的。”她不断劝慰道,索性拿宋衍垫背,“其实我早就同大理寺少卿相熟,本就商量在地牢会面,此番刚好得偿所愿。”
福伯将信将疑,一时也挑不出刺来。无论如何,只要人平安归来就好。
“饿了?我去下碗汤面。”难得他精神奕奕,气色看上去比往常都好,说完就向灶房走去。
“不用福伯,我来时吃过了。”沈眉担忧其太过操劳,可又架不住那热乎劲。
原先她住在这儿,因生活拮据也无法尝到美食,那会儿最爱的便是这汤面。
隔三差五值夜前,她便殃着福伯下厨做面,趁热气腾腾嗦进嘴里,满肚饱腹滋味。
之前日子虽清贫,可甘之如饴。
趁着福伯正忙碌,沈眉就着孤灯一盏,环顾起老屋。桌角处赫然摆放几包草药,连外裹的封纸都未拆。
她垂眸黯然,若有所思。
不多时,一碗冒尖的面条盛在桌面。
沈眉换上笑颜,在福伯满眼期盼里大口吃起来。没放盐,没关系,她口味本来就淡。
“眉丫头!”老汉轻声唤着,“你自悬崖跌落时留下两物,尽管你如今失忆,保不齐哪天就会想起来。”
抖擞着手臂,福伯解开带锁木柜,将柜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