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气势如刀藏棉。
只扛着先前的单兵发射器,使用光学校准系统,对准了那沈缠身下紧闭的出入口。
顺便见证了这位四肢并用,在打不开钢板后,那种被恐慌逼出来的歇斯底里。
“保证压制,向前直接推进到五十米。”
一言既出。
“是。”
张和微微抬首。
只在应声之后,迅速迈开脚步,朝着既定的目标,稳速前进。
如幽魂潜入于噩梦之中。
又好似一条大鱼捕食,游动在浅浅的水表之上。
“呼呼!”
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已结束。
但事实上,在精壮汉子的计划中,还有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没有来得及排除禁锢。
他转动通讯器上的刻度表盘。
将最为豪华尊贵的号码,交给了那位足以改变十八区命运的男人。
“周湛!”
幽光朦朦的世界里,大片大片的数据,依旧在那飞舞如梦。
监控显示荧屏上,沈缠的狰狞面目,像是与金发中年不共戴天。
但颇为可惜的是。
他不共戴天的时间太晚。
毕竟后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他们这些人一起,和自己活着回去。
只说这点。
他和他的四弟,倒是颇有点相差无几。
“东西给了你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叫你的人把那东西放下,让我走!”
自家副官的白旗被断,对面阵地的枪火喧天,代表了某种程度上,对面的暴徒们,肯定是出现了内部的混乱。
此间的局势,已是越来越危险。
汪朝白收回目光。
在偏了偏脑袋之后,言语间的态度,稍有些激烈烦闷的意味。
但也只能是如此了。
作为一个光杆司令的他,现如今,已是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知道,我相信。”
周湛的语气稍稍转变。
冷淡的面上,吐出来的,是某种类似于安慰的东西。
“但为了你们汪家的计划,还请您稍微等等。”
古人有云。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十分钟。”
金发中年眉心微蹙。
在个人生死和家族局部战略之间,只权衡了片刻光阴之后,便直接给出了一个定死的时限。
“五分钟就好。”
周湛的大气让人流泪。
但没到最后的时候,所有的东西,不过都是一纸虚言。
汪朝白自是知道。
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我会保持压制的。”
他勉强作出现如今可控的承诺,以此来当为某种对等的报酬。
但精壮汉子不要这个报酬。
“这个无所谓的。”
后者的言语客客气气,仿佛一个谦虚含蓄的翩翩君子。
“我只希望,您可以给个消息,稳住那些在我们后方的掘墓人。”
“威胁也好,安抚也罢,总而言之,让他们合在一起,去一去五号别墅内部。”
人与人之间的地位,肯定是不太一样的。
比如一军之统帅,对比于洗马的小卒,价值全不等同。
无论是在先时代中,还是在当今的时代里,这条东西皆是如此。
但相对来讲。
一个阶级近乎固化的世界,自然而然的,也就更贴合于这条无上的铁律。
“好。”
轻轻巧巧的言语,代表了为第四区尽心尽力的掘墓人们,在某种意义上的希望断绝。
可,那又如何?
在处理这些十八区贱民的性命上,汪朝白的面表神色,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迟钝。
就只在瞬息之间,便作出了自己心中的权衡。
毫不吝惜的态度,活像是出门在外,一时间善意大发,随手打发叫花子两个铜钱的世界首富。
还是从财务手中,拿自己下属的工资打发的。
就这样的领导者,还想着他不顾自己的性命,爱惜一群可能没什么用了的间谍?
真是白日做梦。
“多谢您的体谅。”
早有预料的周湛嘴角微抬,脱口而出的,依旧是平声细语。
谦卑恭顺的态度,仿佛一个没有骨头的人。
但,无所谓了。
他又不是一个看重脸面的人。
只要现实中略显优势的,是他们这一方。
那,如此客气的表象,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种麻痹和礼貌而已。
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