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停流逝。
中心广场上。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头接连落地,宣读罪状的声音,也因而此起彼伏。
它们情绪饱满。
像是某种带有挑逗意味的恶魔低语,只通过殿堂统属的扩音装置,直接传遍四周。
“徐长,十五年来,共责罚工友一千五百四十五次,受凌迟。”
“徐之,二十一年来,共责罚工友五百七十七次,强娶小自己十五岁的民女为妾,受阉刑,撒盐,腰斩。”
“徐大,五十三年来,共责罚工友一万四千八百余次,奸淫掳掠,恃强凌弱,削四肢为人棍,凌迟腌杀。”
“徐开,四十二年来,共责罚工友五千五百四十二次,受凌迟。”
……
血与火的历练,是所有生灵都不可避免之物。
它们可以引申为染上腥味的利益,还有那直接而暴力的厮杀,在文明之中,代表着野蛮和兽性。
所有自诩为高贵的道德,都在试图压制旁人的血与火,构建一个满是圣贤的理想世界。
但另一方面。
许多不在此类道德允许范围之内的事物发生,也都是因为这种被长久压抑的东西,于某一时间,某一时刻,得到了解脱和释放。
仅此而已。
“杀!”
“杀!!”
“杀!!!”
一道道迸发的血色飞扬于天空。
人群自此而愈发欢呼雀跃。
大部分民众扭曲的表情之下,是已陷入了某种不正常的疯魔神经。
可这片世界,终究不是那种一人可敌一国的世界。
也恰恰因为如此。
对于一个已经扭曲和癫狂了的群体来说,在当下的时光里,他们这些存在,才是其所谓的“正常人”。
“审判结束了。”
高居于重楼之上的儒雅青年面色温和。
低低的呢喃间,眼中眸光暗闪。
他掏出了一份份加急手写的名单。
从天而降,漫洒于四街左右。
“妈妈。”
一个临街的窗户半开半掩。
屋内的小女孩睁大眼睛,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袖,指着那一片纷纷扬扬的世界,语气稚嫩而无知。
“你看…”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细碎水珠,像是某种烘托氛围的天然造物。
只在重重围聚的乌云之下,使得那些本就燥热不安的人群,显得愈发烦闷。
“唔…”
一个脸色发红的汉子微微抬头。
于那分外拥挤的世界里感受清凉时,被带着墨香的纸张精准糊面。
“哗!”
他将其一把扯下。
丢弃之前,也只随意瞥了两眼。
嗯。
全是大头字,半个都不认得。
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