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该做的后,白子画手指一动解开她的穴位,面色依旧寒如冰霜。
“说吧,为何躲我?”
蛮荒中不打招呼丢下他,还用不归砚东躲西藏,这两月来他四处寻她,最后逼不得已还问杀阡陌借来了火凤。
有了之前的经历,这一次他入天宫后并未第一时间来寻人,而是装成守门天兵观察一日后再行动,好在她松了警惕,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寻常东西困不住她,他便提前准备好了栓天链。
这一次,他看她还跑的了不?
花千骨苦笑一声,弱弱道:“就……我觉得一个人去找遗魂效率更高……”
白子画不语,手一伸掌心明晃晃搁着苍月血珠。
“那这个呢?”
他亲手给她戴的,她却就那样搁在雪地里……
曾经单纯听话,事事依他的小徒弟如今会自己拿主意了,他欣慰她的成长却也哀伤她的独立。
重逢之时,她看都不愿看他,眼里的生疏寸寸伤他的心,她却不觉有什么。再世为人,她的喜好除了仅剩的那几个全变了,就连和好后也瞒着他许多事。明知他念她,却宁愿在人间待着也不打听他的一丝半点,东方彧卿可以陪她近百年,他却连她何时复生都不知道……
前世今生,他是那样信任她的爱,可她死时一次,今生两次,每次都不问他的意见便选择离开,她把他当什么?置他于何地……
心里很痛,连带呼吸都颤抖了,白子画很想就这样离开找个无人的地方清醒清醒,可对她的担忧与思念又迫使他无论如何挪不开脚。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离不开她了……
“师父……”
气怒交加间,颈间忽然缠上两条藕玉般的手臂,醉人幽香寸寸袭入鼻端,如她的人一样晃着他的眼勾着他的心。
花千骨自知弃他躲他的事不占理,故而眼珠一转想靠撒娇卖萌化解神仙师父的怒气,小嘴刚一贴上,面前人却忽然侧头,眼里的寒气不减反增。
他带她来的这处是鸿云殿极偏的一间客房,屋内摆设简单,烛台里不见灯油,墙上也没有任何夜明珠一类的装饰,他虽未看她,却猜得到她现下是个怎样的蹙眉委屈样。往常也便罢了,但今日这事她休想蒙混过去,撒娇也没用。
屋内的寒气愈发浓重,花千骨一个激灵又往面前人怀里缩了缩,他任她抱着,却无论如何不看她也不说话。
好吧,是真气得狠了……
花千骨心虚地眨眨眼,想起之前屡屡失控的自己,又看眼面前明显等她解释的白衣仙人,脑中两个声音掐来掐去,不断打架。
一个声音劝她勇敢些全盘托出,既安抚了子画的情绪又为日后早作打算;另一个声音诱她说一半留一半,把失控嗜杀的事归结于天罚从而尽可能瞒住女娲石的事……
纠结半晌,花千骨终是一咬牙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