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把整个尧东给我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
佟老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坐倒在椅子上,看上去气得不轻。
“老爷,凝儿她……”
“你少说两句吧,若不是你平日里惯她,她怎能如此任性妄为。”
佟老夫人顿觉委屈,她别过脸去,低声道:“现在开始怪我了,凝儿也是你闺女,平日里也没见你陪过她。”
“家里生意繁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抽的出空来。”
“你没空,你成日里与你那帮不清不楚的朋友倒是挺有空的。”
“你……”佟老爷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跟你吵,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将凝儿找回来。”
佟老夫人似乎占了理,丝毫没有让步的想法,仍旧咬紧不放:“若不是你非要凝儿嫁那个什么穷酸举子,她能逃跑吗?”
“人董家有恩于我,信义之事,岂能言而无信?”
“他家帮了多少,还他多少便是。不行,那就再多添些财物,总该够他家花半辈子了。”
“你……唉。”
佟老爷瞅了眼自家夫人,又叹了口气,无奈的站起身来,准备去院中散散心。
“你去哪?”
“我去院中走走!”
佟凝不见的消息,佟家不敢走漏一点风声。
婚期在即,各方好友都收到了喜讯,邀的是业界富绅之流,更有个别朝中要员。这时若是告知他们出了岔子,这佟家可谓是颜面扫地了。
董文卿这几日倒是格外悠闲,白日里陪母亲说说话,去自家地里溜达两圈,闲时去城中茶楼听书品茶,好不快活。
偶有路人认出董文卿,玩笑般的调侃他几句,他也总是笑笑不与人起冲突。
董母觉得自己有一个孝顺听话的乖儿子,她为此十分的自豪。现在让她唯一忧心的,便是自家儿子的亲事。
早两天佟府派人过来,与董母商议两家的亲事。
对于佟家的提案,董母原先并不赞同。让董文卿入赘佟家,以后便是有了孩子,也是随佟家,与董家没半分瓜葛。
对此,佟家也做出了让步,他们保证董文卿入赘后保持主人的身份,并保留董姓。但至于将来的孩子,他们丝毫不肯让步。
“文卿,你老实跟娘说。”董母半垂着眼,看着自己操劳半生粗糙暗沉的双手,请问道:“你对这门亲事有何看法?”
“孩儿并无什么看法。”
“你想娶凝儿为妻吗?”
董文卿给母亲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安静答道:“无谓想与不想,母亲觉着呢?”
短暂的沉默后,董母无声合眼,有些怅然。
至于佟凝,她连夜乘船驶离了尧东。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哪?想去哪去哪。反正不回去,回去就要嫁给那个姓董的。我才不嫁,谁想嫁谁嫁。”
“可小姐,我听说,那董文卿是个好相与的,为人……”
“哼,关我什么事。”佟凝冷哼一声,气鼓鼓的瞪着身边的侍女:“他什么身份,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娶我?真是做梦。”
侍女唯唯诺诺,不敢再多提,只好顺着佟凝的话附和。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梅辞的耳中。
梅辞站在船顶上,静静的望着远处。
船头划开水面,波纹沿着船身向后荡开。
玉笛末端的红穗幽光微闪,梅辞抬手将耳畔被风扬起的细发别在耳后。
水中鱼儿探头吐泡,泡泡浮出水面,砰然炸裂。
微风拂过,船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