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碗水浇灭了灶膛里的火,咱现在回去是冷灶冷锅。最要命的是我生了半天的火,现在灶膛里都是水,估摸着一时半会是点不着的。”
沈杏架着张小山,宽慰的拍了拍他。“放心,你媳妇还是很有耐心的,回去我多花点时间,肯定能把火给你生起来。你先睡一觉,醒了就有热饭吃了。”
张小山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说明儿个我才有饭吃?”
“你小声些,我可没逗你。你以为生火很容易么,这漫天大雪,干草都被打湿了,压根点不着好不好。”沈杏嘟了下嘴,好似完全忘记了柴火房里堆着满满当当的干柴和易燃的干草。
张小山也不拆穿她,“嗯,生火是个技术活,这话你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怎地了,我走快了是不是?”沈杏肩膀上一沉,张小山几乎都搭在她身上了。
“没事,腿脚刚麻了一下。媳妇,哼个曲子来听听打打岔。”张小山语气轻松,但身体很诚实的靠着沈杏。
“那我想想唱个什么呢?”沈杏随即哼起了一首曲子,刚刚张小山下崖来回了三趟,全庄子的人都敬佩起他。
这是她嫁的男人,毅志力超乎常人。普通人别说三趟,就是一趟来回都是去了半条命的。这是断崖,不是玩过家家。
等最后一趟上来,所有落崖的人被抬走。梁婶感激张小山,也知道他疲累得很,提出让大李背张小山回来。
张小山拒绝了,大李来回奔波个不停也累得慌。
“我跟我媳妇慢慢走回去吧,您快回去看看。梁叔他们伤得挺重,最好能想法子请大夫来治治。”
沈杏哼了一首欢快些的歌,想让张小山放松放松。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直到进了院子,让张小山靠在床上。
张小山一把抱住沈杏,“媳妇,我身上冷得很,借你身子给我暖暖。”
沈杏没动了,其实她身上也冷得很。刚直接趴在雪地上,就算穿了皮袄子也经不住雪水透进里头来。
两个人互相抱着取暖,好在屋子里一直烧着火盆。直到抱着她的张小山睡着了,沈杏才悄默默地去了灶房。
沈杏将锅里刚捂上水,灶膛的火还没点着,院门又被拍得“咣咣”响。“大妹子,大妹子,你在家吗?救命啊,大妹子,快救救我家男人吧。”
沈杏一听是二树媳妇的声,忙跑出来打开院门。“怎么了?”
“二树,二树他不好了。你会医病,这大雪天没法去寻大夫,你去看看他吧,我求求你了。”长得高大的二树媳妇,平时说话嗓门很大,此时却是低声的祈求。
“我。”沈杏只吐了一个字为难的看着她。
她想说自己不是大夫,她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回想刚才二树被救上来时浑身血污污的,身子僵硬,眼睛闭着。当时所有人心里都知道怕是凶险,可谁又希望他们有事呢!
“我陪你去。”张小山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屋子,只身上的湿衣裳已经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