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敢情这帮兔崽子是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改河道去了!”
大骂之余,王胖子当即就将手中的半拉西瓜摔在了案面之上。
“好魄力,好手段啊”
将目光从舆图上收回来的戍声摇头失笑,可这笑意中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笑意。
他当初也曾想过黑武是否会去改河道,可这个念头随之便被他打消。那鄂难河在黑武中的份量有多重他极其清楚。
先不论其中的信仰,作为东西贯穿了整个黑武疆域的圣河,且养育着数以万计的黑武子民。一旦将河道截断,那下游石州,云州,乃至木州的黑武子民将彻底失去水源。
现在可不是冬季,而是烈日当空的夏季。哪怕是其境内还有别的水源,可远水却始终解不了近渴。
水源一断,遭殃的不仅仅是那沿途三州的黑武子民,更一度波及到了敌我双方。
“这是打算同我们破釜沉舟了啊...”武安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了声。
“这河一断,下游那些黑武的牧民都不得跟着遭殃?那帮兔崽子竟然敢这么整!?”半天没说话的纪南此时的不禁发出了声。
“宁风!即刻派轻骑前往离此最近的绿林,大青二城,命其城内辎重辅兵调集所有水车,运水于我三军驻地!”
戍声说话之余,顺势便从怀中掏出了冠世侯的令牌递给了一侧的宁风。
其绿林,大青二城距此地皆不足二三百里,虽说运过来的水也远远解不了眼下的境况,可还不至于发生因为断水而活活渴死的情况。
“是!”宁风不做停留,接过令牌后随即便迈出了帐内。
“你们即刻下去着手战备事宜,不容有误!”
“是!末将领命!”
王胖子,武安,纪南等一众将领面色一正,齐声喝道。言罢,几人转身便接连离去。
一时间,鄂难河畔三军驻地内那原本都松懈下来的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上一息还在围坐一圈畅聊当年,放声大笑的将士纷纷跑向了马厩,那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们都是骑军,而战马也早已成为了他们作战时不可或缺的伙伴。自河水断流,于他们面前的唯一一道屏障也随之烟消云散。
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也即将到来,数以万计的黑甲战马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前蹄不停的刨着地面,鼻孔里更是时不时的喷出两股白气。
随着鄂难河水位越来越浅,直至干枯殆尽。沿途辽狼,龙荒,沧龙三军铁骑也已经全军投入了战备的状态。
十余万铁骑遍布鄂难河畔,他们都在等着,等着对面那些丘陵之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次不同以往,不是先前那只有数万辽天狼敌骑来袭,也不是那事先做足了准备的稳战。
对于据守鄂难河畔一月有余的他们来说,这次才是真正的大战,真正的据守之战。
自今日起的每一天,他们所要面对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绝境,没有其他,只有死守于此,以待裂天城破。
“哎,听说那黑武那边儿拢共来了近五十万大军,就算前两仗大败于我军,那也应该还有着三四十万的兵力呢吧?”
鄂难河下游,一模样还略显稚嫩的龙荒骑跨于黑甲战马之上,说话之余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河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