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毫无顾忌且不求回报地爱一个人,恐怕也只有在学生时代了。
有的人管这样的爱叫“纯粹”,也有人管这叫“幼稚”,就像得到爱情的人会觉得付出是值得的,失去爱情的会认为一片真心喂了狗一样,不同的观念都是相对而言。
而叶甜在我眼中偏偏既是纯粹的,又是幼稚的,还是偏执的,纯粹的是感情,幼稚的是想法,偏执的是性格。
菲菲表示过不介意我爱两个人,但那是失去后的说辞,我不可能傻傻相信。
真正的她,内心其实是一只受了伤的猫,有的也只是嘴上逞强,内心却是既敏感又脆弱,经不起打击,又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包容?
相反,叶甜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是真的能够接受,至少起来是能接受的,只不过她依旧卑微。
爱情中苦苦挣扎的人,又有谁是不卑微的呢?
我翻了翻洗衣机上的衣物,浴巾、T恤、大裤衩,甚至就连内裤叶甜都帮我拿好了,而我心中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抵触。
卫生间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盆绿油油的金钱菖蒲,植在一方浅黄色的古风陶盆里,一如我小学时初见文竹的惊艳,只觉得心旷神怡,就像是把园林的一景挖到了室内。
菖蒲细窄的叶片带着水珠,又让我不自觉地联想到那个初到淮安在雨雾中漫步的自己,任雨露凝在发梢,在夜色中折射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光辉。
那时的我,困于一段已经消亡的婚姻和一段未知的感情之中。
如今的我已经抓住了那份感情,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却又惆怅于另一段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烂桃花中,茫然无措。
热水冲刷不掉烦闷的思绪,我将淋浴的龙头猛地拧到了右边,突然落下的冷水让我的身体顿时一个激灵。
自高中毕业,我就再也没洗过冷水澡了,乍一尝试变得有些难以适应,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心神也随之变得渐渐清明了起来。
就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天空是阴着的,却没有下雨。
我是7点起的床,睡不够一样神情恍惚,但想到今天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强打了精神。
上次叶甜没做成饭的大米被泡的发白了,再做米饭会有些僵,但很好做粥,煮起来又快又稠,所以被我分成了几份冻在了冰箱。
我做了皮蛋瘦肉粥加几块小松饼,也只用了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在做早饭的时候,我又给严明打去了电话。
我直接问他:“这几天是不是总有个一米七左右,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在你们俱乐部的训练池钓鱼?”
“你怎么知道?”严明好奇道。
“那个小老头姓金,是我大学时候设计院的院长,我现在助教的聘书还在他手里卡着呢……他,是不是跟你们俱乐部谁杠上了?”
“呃……算是吧!”严明的语气有些奇怪。
我没兴趣纠结这小小异样,直接道:“他今天去了吗?去了的话,我也过去。”
严明沉默了一下,貌似有些为难:“倒是在,你……确定要来?”
“怎么,不欢迎吗?”我讪笑了一声问道。
“欢迎,当然欢迎……那你来吧,他在这儿呢!但是输的有点惨,估计心情不会太好。”
“谁这么不懂事啊?跟个七十多岁小老头这么较真……”
“你来了就知道了。”严明回完便挂了电话。
去见严明和稚少峰我怎么都行,唯独见老院长我不能空着手,但买什么就成了件头疼的事情了。
小老头有钱,应该是不缺好钓竿的,酒又不能送,想来想去,比较适合的也就只有茶叶了,于是我自然想到了张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