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没敢告诉他,自己心中是有怨的,日日进香是没错,但不沾荤腥这一点她并没有做到。
何况如今听到他对自己说出亏欠,她觉得连为他进香都不值得了。
清莺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欠我的这样就能还得清了吗?”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还得清,我可以补偿你,但是太子妃之位我已经许诺给了疏疏,我不能负她。”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在清莺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能负她,便能负我,是吗?”
“皎皎,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已经不爱你了,勉强在一起只会让我们彼此都不痛快,还会伤及他人,这又是何必呢?”
伤及他人?这个他人除了柳疏疏还能有谁?
清莺不禁苦笑,“为什么你们都叫我不要去伤害她?明明一直以来被伤害的人都是我啊……”
“可是她以前已经吃过很多苦了。”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造成的吗?”
魏槐序叹了口气,“罢了,你心情不好,今日先不谈论此事了。”
清莺丝毫没有被他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安抚到,但是此刻她心里已经被无力感填满了,一句话都不想再与他多说。
她缩在角落里,缓缓抱膝,将脸埋在手掌间。
尽管光线昏暗,魏槐序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她左手手腕上一圈一圈缠着的红色绸带。
“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正要去触碰。
清莺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将手藏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他蹙了蹙眉,语气尽是不满,“怎么?现在碰你一下都不得了?”
“呵~须臾之前殿下还让我成全你与旁人,怎的转瞬间就忘记了?当下碰了我就不觉得辜负了你的心上人?”
魏槐序成功被她气到了,冷哼一声,道:“好,很好。”随即侧过身去没再看她。
清莺暗暗抚过手上的绸带,触感光滑,很好的遮盖了丑陋的疤痕,今日别人都还以为是她特意装扮的。
这道疤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了,潘氏对她有养育之恩,但柳疏疏可没有,她并不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
马车驶到大将军府门前,清莺刚走下来,等候在门边的管家立即迎到跟前,焦急道:“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晚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把老爷夫人都担心坏了。”
担心坏了?可不见得。
清莺端着仪态朝府内走去,魏槐序紧随其后。
一家人得知她已经回来,都等候在了厅屋里。她刚踏进门,便听到一声怒吼伴随着重重的拍案声传来:“逆女,跪下!”
常年在军中操练士兵的嗓音威慑力十足,清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腿软了。
她脚步顿了一下,缓了缓才强撑着走到了柳煜跟前,正屈膝准备跪下。
魏槐序的手在这时伸过来,制止了她的动作,温声道:“大将军息怒。”
看到他,满屋子的人纷纷下跪行礼。
“大将军,今夜是本宫有事请柳姑娘前去相商,这才耽误了时辰,大将军不会怪罪本宫吧。”
柳煜低着头惶恐道:“臣不敢。”
“既如此,她还需要跪吗?”
“是臣体察不明,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