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晨先将她送到大将军府侧门才换了马车离开。
清莺一路畅行无阻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刚好余月做好了晚膳。今日她出门一个丫鬟都没有带,她们二人翘首以盼,看她平安归来双双松了口气。
“姑娘,该用膳了。”
“嗯。”清莺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坐到桌前,看了一眼,笑道:“去哪儿买的鱼这么肥?”
余月道:“是大公子送来的。”
她怔了怔,“柳乘风?”
“姑娘,奴婢看得出来大公子从前是真心疼爱您的,前阵子冤枉了您,他兴许也是感到亏欠了。”
“他觉得亏欠我便要接受?”清莺嗤笑一声,道:“把这鱼拿去喂给白鹿吧,我不吃。”
余月狐疑地看了看她,还是照办了。
清莺正吃着红豆粥,忽听外面传来余月的问安声:“奴婢见过大公子。”
柳乘风看到了他的鱼被挑了刺放进了猫用的食盆里,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朝着屋内走去。
清莺已经放下了碗筷,上前来行礼。
柳乘风立即制止,“你我兄妹何时如此客气了?”
清莺没有回答,神色平淡地道:“大哥哥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不必了,我来是有人托我给你送东西。”说着,柳乘风递过来一个靛蓝色的荷包。
清莺看着他掌心里眼熟的荷包,瞳孔骤缩。
只见他的掌心放着的荷包上绣着一枝槐花,树下有两只对视的鸳鸯,其中一只才绣了一半。
这是之前魏槐序出征之时她亲手所绣,因为仓促还没有绣完,他却也带去了北境。
如今荷包已经有些旧了,颜色不似当初的鲜艳,边缘甚至有些泛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说,物归原主。”
清莺指尖禁不住地颤抖,尽管被伤害了那么多次,但每一次还是能够扎疼她的心。她伸手拿过荷包紧紧攥在手里,低着头轻声道了一句谢。
柳乘风看着她,蹙了蹙眉,轻声道:“太子殿下早就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所有对你的承诺,他已经放手了,你又何必执着?”
“是吗……”她低低呢喃了一句,抬头朝柳乘风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哥哥放心,我没打算和柳疏疏争。”
柳乘风愣了一瞬,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心虚地别开了目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不在乎了,若没有其他事,我现在还要用膳。”她直接下逐客令。
柳乘风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她自顾坐到桌边继续吃东西,以为她在置气,叹了口气,说道:“冬晨待你也是真心,你怎么不能回头看看他呢?”
清莺头也不抬,舀了两勺汤送进嘴里,隔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哥哥最爱吃桃,不爱吃柿子,但是当一个篮子里的桃子尽数被人拿了去,只剩下几个柿子,你宁愿不吃也绝不会去碰柿子,如今又为何劝我去吃柿子?”
柳乘风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乖巧听话的妹妹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
他一言不发,转身正要离去,忽听身后再次传来清莺的声音,她说:“哥哥放心,我知道自己不配挑三拣四,那柿子就算不喜欢我也会逼自己吃下去的。”
“我不是……”他回身想反驳,却只看到清莺冷淡的侧脸,一时间话都堵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