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清莺自入宫以来第一次主动来他的寝宫找他,还给他送羹汤。
余月刚奉上碗勺,他便坐在一旁的榻上吃了起来。
清莺坐在另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轻声道:“皇上这几日似乎很忙。”
“是啊,先前与北越一战之后国库便有些空虚,后来一场宫变,致使大量钱财外流,尽管后来收回得七七八八,到底还是没办法维持国库收支,今年秋收的成果又不大乐观,暂时还没有什么解决的良计。”
他放下碗勺,漱了漱口,并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复看向她,道:“前朝之事交给朕来处理就好,今日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有求于我?”
“臣妾就不能是单纯的来看一看皇上吗?”
清莺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给他留下了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印象,对于他的曲解,颇为不满地撅了噘嘴。
魏槐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眼前人就是柳清莺,面上神情破天荒地有些凌乱。
“你……”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软磨硬泡了这么久,好话都说尽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他知道自己从前做的事情很过分,所以从未奢求过能得到她的原谅,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可今天,她似乎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整个人都是温柔的。
清莺撑着桌子倾身向前,眉眼弯弯,笑着问道:“皇上可否赏脸,今日陪臣妾用晚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姣美的容颜,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圈,轻声应道:“……好。”
“那臣妾就让御膳房多备几道皇上爱吃的菜。”
“嗯。”
她起身行了行礼,道:“臣妾就不继续在此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臣妾告退。”
待清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魏槐序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旁俞则笑眯眯地道:“娘娘有心了,还记得今日是陛下的生辰。”
魏槐序怔了怔,“今日是朕的生辰?”
“是啊……陛下难道自己都忘记了吗?”
他没回答,视线落在手边吃剩的莲子羹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根本没有过过生辰,又怎么会记得呢?
这厢,清莺从御清殿出来,途经御花园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走近了才听得清晰一些——是几个宫女嬷嬷凑在一起闲谈。
“皇后娘娘这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想来今日是要将皇上留在自己宫里了。”
“莫非她想在今日与皇上……”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
“准备再多也没有用,皇上今日一定会去宝仪宫的。”
“你怎么如此笃定?”
“方才我过来的路上就遇到了贵妃娘娘,我瞧着她去的方向便是御清殿,这可是头一回啊,以皇上宠爱贵妃的程度,今日肯定去宝仪宫。”
“真的吗?那皇后娘娘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不是,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若非丧期未过,现在只怕已经摆上宫宴了。”
清莺没有再听,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她倒是不会去打断宫女们的八卦,这些人平日里闲坏了,就嘴巴碎,只要不是说了她的坏话叫她听见,她通常不会多管闲事。
余月也是有些惊讶:“今日竟然是陛下的生辰?!”
清莺勾唇一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今日这晚膳可得做得好些。”
“奴婢一定尽心尽力让陛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