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哥,你怎么走的那么突然,我们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四十年,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互相扶持着走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冰冷,你说话啊,你说话啊。”梁河大声喊道,他说话时涕泪横流,他的头发乱了,衣服破了,可他顾不上换,连地上的尘土沾染到衣服上也不管不顾。
丘杉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的手抚摸上叶胜的脸,脸颊略有些温度,只是他在心中再一次告诉他,叶胜再也不可能说话 ,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看着他。一个活生生的温暖的人,现在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他挪开手,看到叶胜脸上沾了尘土,于是用手背将他脸上的尘土擦掉。
他看着手心的尘土,看着看着手停住了,他心想,叶胜最后也会变为尘土。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就近在咫尺。以前,虽然明白战场危险,但死亡就像水月一般不真实,虽然你我都见过,可我们依旧不会认为那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可是这一次,同伴的死亡才让他有了清晰的认识,原来他离死亡如此之近,今天有可能是他的好兄弟死,下一次可能迎接死亡的就是他。
或许他们三人都会死在战场上,曾经许下的心愿现在完全破灭,他们再也不可能一起去开家小铺子,不可能过上稳定地生活;那一刻,他以为他们三人或许会全部死在战场上,这么想后,心里竟然反而安定下来,或许是终于看到了自己未知的结局,或许是终于不用再为生活奔波劳碌。
梁河和丘杉抱着尸体哭了一会儿,祝常明陪着两人,叶胜的尸体躺倒在祝常明的膝盖上。直到其他士兵提醒二人要火化尸体了,他们才有些反应。祝常明拍了拍梁河的身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梁河过于伤心,没有反应,呆呆的抱着尸体,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丘杉理智回笼,嘶哑着声音回了一句:“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梁河,我们还是把尸体交给火化场的人吧。”
梁河这才呆呆的点了点头,祝常明对士兵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们朋友还没办法从悲伤中走出来,可不可以多给我们些时间。”
士兵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理解说道:“没事,不过明天要清点全部尸体了,必须在明天傍晚之前将尸体送来。”
“多谢多谢。”
士兵离开,丘杉说道:“其实我们上战场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之前在前线对付的魔物不算太强,所以才掉以轻心。原本我们就知道战场上的伤亡比例很高,可是之前总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不可能是我们兄弟,如今算是打破了我们的幻想,其实我们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士兵,敌人轻轻松松就能捏死我们。”
梁河回应道:“是啊,早就应该做好准备的,或许我们都会死在战场上,或许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回到平静的生活。”
祝常明不忍心,宽慰他们:“也不必这样说,我们要努力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