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就算是你妈妈要杀了我，那又怎样呢？”

她笑道：“可能因为经历多了，莫名其妙竟然连死都不怕了。”

“你别笑我不自量力。”

“人就是这样的，没有勇气成不了事。”

厉少承安静听着。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笑是因为，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异常的勇敢。

他刀尖舔血这么多年，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看上去光鲜，实则内里肮脏腐烂，早就失了人气。也有的人，为了自己，就害怕得将身边人拉出去挡枪。

自私利己、阴暗懦弱。

这是人的天性，仿佛人天生就该如此。

太多太多的例子。

直至顾水云的出现，打破了他对人固有的印象。她敢于反抗，哪怕流着眼泪，知道自己盛怒之下可能会杀了她，心里害怕得紧，也决不妥协。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明眸善睐，他一点都舍不得这样的一双眼睛掉眼泪。

厉少承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酒渍，一字一句说道：

“顾水云，我能护着你一辈子，就算像你以前说的，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腻了，我也照样护着你。仅仅是为了你这个人，无关爱与不爱，只想让你过得好，比别人都好。”

这一口酒化在她的舌尖。

顾水云久久没有说话。

就这么和厉少承沉默对坐。

人声鼎沸，可她只觉得周遭一片安静，不知是酒精辛辣，还是被晚风迷了眼。

顾水云一低头，竟发现有眼泪打在手背。

烫的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