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是什么人?!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敢拐卖人口?!真是找死啊!”
“我们不是拐卖,我们可是正经的买来的。他们家都是穷人,爹妈卖我们的。有文书!”三人之中,一个带头的仰起头嚣张的说道。
“少扯吧。朝廷和官府从来都是反对买卖奴隶。若是真的因为不可述之原因,百姓自愿卖身为奴,也要在官府备案立据!你这里这么多姑娘,个个都是自愿的?!你是真会找死!带走!”愤怒的陈时大手一挥,亲卫们立刻押着几人起身,抓起来往外走。
“亲王还是放了我几人吧。我们都是从上京城来的!”
“哦?三位认得我?!”陈时倒是听出了几人的上京城口音,只是他却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身份不低,胆子也不小,竟然认出了自己不说,还直接和自己开出了条件。
“没错。小人认识亲王之面,只是,不敢多嘴,还望亲王饶我一马,小人必定给我家主人汇报,感谢亲王。”
“你家主人是谁?!”陈时听到此人提起了自己的主人,便相信这个事情的确牵涉了上京城的关系,他便试探性的问道。
“主人名讳,我一个下人不敢多言。还望亲王留我一线机会。”说着,这个被压着的家伙便要下跪。
“下跪也没有用。我都不知道你主人是谁,万一你骗了我,我放了你,那就是坑了她们啊。”陈时嘴里说的她们,就是亲卫们刚才在配屋里面找到的被拐卖的女子们。
“我家主人是……”此人刚刚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不说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时,似乎在犹豫着。陈时见到此情此景,便命人老黄和老贾把在场所有的其他人都带走,只留下眼前的这个家伙。
“回禀亲王,小人是皇后母家的人。”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终于和陈时说出了他的身份。
当陈时听到此人乃是皇后母族之人的时候,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胸口里仿佛是瞬间塞住了一个大石头,连呼吸都停住了。见此情景,对方似乎是以为陈时已经认怂了,便开始有了笑容,少了紧张。
慢慢的,陈时逐渐开始平稳的呼吸,他的心里在不断的想着。而守在外面的陈独甲见陈时一直没出来,便有些担忧的喊着陈时的名字。
“没事!”陈时先是回应了外面一句,然后便是神色平静的回复着。
“单凭你说,我看不出来,没有身份凭证,我不能任由你诬陷皇后。你空口白牙的胡说,却损害了母后家族声誉。休想!”陈时越说越气愤,似乎要拿出刀子捅了对方一样,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刀把。
“别!亲王!我有身份凭证,而且,我是给二皇子办事的!你们兄弟之间,别因为杀了我惹祸啊,我可是要管他叫声妹夫呢。”见陈时似乎要杀自己一样,人贩子的头目似乎有些顾虑,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胡说!你是二哥的舅兄?!我怎么不认识你?!”陈时诈道。
“他和我妹妹大婚之时,你得了病啊,据说昏睡着呢。你哪会见过我啊?!再说了,若不是因为这边的事情不好弄,我也不愿意来啊。您当这是什么好事吗?!”对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此时被抓,更是加剧了他的急躁和愤怒。
“原来如此。你们干嘛来越州做这种事啊?!”陈时摆出一副关心和生气的样子,满脸怒其不争的表情。
“那还不是因为他么?不过,你们平时里不联系,你自然不知道的。如今,还希望三皇子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了自己人。”
“我也为难啊。这事情弄的有点大啊。这样,咱们先一起回去,等我想想办法,再悄悄放了你。如何?”陈时此时既然已经了这个家伙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他走。
“既然如此,那行。”对方显然相信了陈时的说法,于是,便做出要跟着陈时出去的动作。
可是就在陈时让他先出去,自己跟在身后这样一个动作的时候,这个家伙却是突然间迈开大步,猛地向外窜去。这一下,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家伙这是要跑!
老黄的警觉最高,他毫不迟疑的在后面,追了上去。前面在跑的家伙,动作也是连贯顺畅,双手扒着墙头,一个上蹿,人就上了墙头。老黄见状,捡起地上的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就扔了过去。
一声“扑通”之后,墙上的家伙掉到了外面。老黄则是一个上墙,跳了出去。
等到大家都道了墙外,这才看到,墙上被打的家伙,此时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脸蛋子下面是一滩红色的鲜血。
“摔死了?”陈时见到这种情况,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好。
“应该是石头打到脑袋上了,这家伙没站稳。”边上的兵卒见到这样的情况,都帮着老黄说话。
“行了,赶紧治!你们,都去屋里找东西去,必须找到东西证明这家伙该死啊,否则的话,咱们都麻烦!”陈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妈的,一个石头就要了这家伙的命。自己还等着抓住他解围呢。此时,跟在陈时身边,一直保护他的道士团队发挥了大作用了。他们平时都随身带着一些治病救人的金疮药和绷带等物品。
“师叔,这家伙还有气,没事,应该没救活。”小道士平时都是给战士们治疗刀剑伤的,没想到,这次遇到个大活儿。
“嗯。一定治好他,有用处呢!”陈时想起这个家伙就是一肚子气,你大爷的,你跑个什么啊。再想想老黄,算了,别想了,回去再研究吧。
“找到什么,拿到这里来!”陈时回到屋子里面,开始翻找证据。
“这是他随身的印信。”治疗他的小道士主动的搜了这家伙的身。
“这封信,还没拆呢。师叔。”小道士的动作十分的麻利,看来这家伙平时救人的时候,也是摸人娴熟的小师侄啊。哈哈哈。
“堂兄,这里面能是什么?”心情紧张的陈时面对着这个还没拆封的信件有些心慌。要是有用,那就好了。
“这家伙是什么人?非要作死的跑?!”陈独甲猜到了这人是为了隐瞒身份才跑,却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
陈时把刚刚到手的印章递了过去,示意陈独甲自己看。
“这个姓…….”
“他自称是二哥的舅兄,我不认识啊,便想带他回去核实一下再说,谁知道出了这个破事儿!”
见陈时有些焦急,一直以来都很稳重的陈独甲立刻安慰着说道:“别着急,先找找看,我明天回上京,若是找到证据,正好可以带回去。别慌!”
有了陈独甲的轻声安慰,陈时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可能是因为这人的身份,有了一些不应该的急躁。
“亲王殿下,在屋子里搜到了一箱银子。”
“好,有银子了,大家继续!”陈时此时已经调整了心态,哪怕是最后什么都没找到,起码也得了银子啊。
“亲王,这个东西,您看一下。”做为刚刚失手打人的‘罪犯’,老黄自觉给亲王惹了麻烦,所以,便把下属找到的东西要了过来,希望获得陈时的宽容,弥补一下他的错误。
“老黄,干嘛那么扭捏?不像你了啊。不要担心,这家伙想跑,咱们抓他,你是帮我!不要多想。”陈时开导着他,从老黄手里接过他递来的黄色小布袋子,拉开系袋子的黑色绞金丝的绳子,看到的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金色令牌。
“黄色的布袋。”陈独甲在旁边友善的提醒着,大夏朝,黄色和黑色是皇室的御用颜色,分别代表着土地和水泽的颜色,合在一起,寓意为‘江山’。
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再看着这个小小的布袋,心里有些沉重。
“这是皇后内宫令牌,你看上面刻着小小的凤凰呢。”激动的陈时一边翻转着令牌仔细观看,一边给陈独甲讲着。
陈独甲翻着眼睛白了白陈时,“我知道这东西,弄的像我是土老帽儿一样。看看令牌脚的位置,下面刻的是几?”
“正面十八、反面二十九。”陈时声音颤抖的回答着。
“每月的十八和二十九,可以持令牌入宫。这样的令牌,内宫应该只有一枚。那就说明,这家伙是得了皇后的允许,才来的越州。”两个小兄弟躲在没人的位置窃窃私语。
“这封信的内容很关键,打开不打开?”陈时有些激动又紧张。
“先别打。我明天出发,带着去找老祖宗。”陈独甲的意思是拿不出主意的话,问老祖宗。
“打开吧。打开看完,再决定怎么办,如果是那方面的,不行就让宗府的人连夜出发,送回去?!”
“不行。别送,你留着。将来你直接交给皇帝,这样更好!”陈独甲改变主意了,他突然觉得把这东西带回去给太爷爷的,是惹祸!
“我自己留着?!”陈时有些惊讶,这事似乎比想象的麻烦了呢。牵涉了皇后,那是自己也要叫母后的女人啊。
“对。回去,自己拆,自己决定!别和我们说,我怕我忍不住,会多嘴,说出去!懂了吗?陈时。觉得重要,就拿出去,不重要了,大不了撕掉!”
“行!”两个政治小白在一起窃窃私语,终于定下了办法。
只是两人却不知道,此时,距离这房子的不远处,两个没有胡须的年轻人正朝这里定睛看着。虽然,他们听不清两个人说着什么,却是看到了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正是内宫太监首领石磨盘亲自训练出来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