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夜里来到贴了符的那间牢,只见夏梨儿披头散发地在里头。
“夏梨儿?”
那鬼未动。
云之念道:“眉目画春波,胭脂染紫囱……”
夏梨儿终于抬头望向这边,果然这诗便是能引出夏梨儿执念的东西。也不知池惘试探了几次才写出这样的诗,又正好交给了与媚儿走得极近的李逢悦。以此诱出夏梨儿。
夏梨儿一步一步走近,喃喃道:“卢郎,你来娶我了吗?”
云之瞧了一眼,便瞧出夏梨儿确实不是缢鬼,不是上吊而死。云之冷声道:“看清楚些,我可不是你那卢郎。”
“你不是卢郎……卢郎呢?他好几日不来看我了。”
云之思虑着,这鬼莫非是记忆缺失?为何只记得卢郎要娶她,却仿佛忘了三恨开头的那行字?
“卢美托我传话,他要娶乔二娘了。”云之话语间输送了一段灵力,试图激起夏梨儿的记忆。
“乔二娘?谁是乔二娘……他竟不选我?”夏梨儿念叨着忽然暴起,猛然将双手抓住牢狱的栏杆又被灼烫得瑟缩回去,“啊——!”
云之叹了口气,问道:“想起来了么?”
夏梨儿捂着手幽幽说道:“是你骗我,卢郎前些日子才说要娶我过门。”
云之瞧着,果真是缺了记忆,但记忆是不在夏梨儿身体上的,而是附着在什么东西里了。
难不成是那封信么。
乔二娘的魂魄已经走了,是无法探寻的。
冯飞拘了卢美审问,云之便从夏梨儿这处入手。
或许,还有玉巧。玉巧总是能探一探的。
云之闭上眼,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依据姓名算出玉巧的生平。
那人从前并不叫玉巧。
云之反复思量,变成了夏梨儿的模样去到了玉巧屋里。
他这样冷不丁出现在人床头实在是吓人,而且还是变成已死去的人的模样。
玉巧刚倒了洗脸水,正收拾着准备歇下,一回头见着夏梨儿站在床头,猛一激灵。
“梨儿?”玉巧试探性地凑近询问一句。
云之怕露馅儿,并不搭话。
玉巧放下了心,坐在床上对着“夏梨儿”说道:“我怕是不能为你平冤昭雪了,对不住啊,梨儿。我知道你想报仇才弄出了信件,不论露珠是不是你所杀,卢美这次进去,应当也没多久就会放出来,待他知晓是我透了他的底,我就是下一个露珠。”
云之一动不动,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