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池惘的膝窝。
池惘没忍住再次伸手触碰国师的耳朵确认。确实是这个触感,曾经触碰一瞬间便脱离的。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在恶意揣测国师?
只是,国师竟是白狐?和小白一样?
汤氏说,是国师要保他。国师回皇都之后,皇帝就召见他,国师当晚无故来丹王府找他,又就此缠上他,若是初次见面,怎么会这般?如此明显,他因为忙着对付汤氏而没注意到。
仔细想一想,国师去边境和樊谷来的时间正好也是小白离开的时间......
池惘视线落在国师肩上的伤,轻轻摸下了床,力气还未完全恢复,他险些没站稳跌了下去。池惘翻出书柜里压在最底下的书,烛火已经灭了,池惘靠在窗边借着月光草草地翻了一下。
这本书字也小,看不大清,池惘基本是看图辨别翻到了哪一部分。
“鬼毒?”
声音从身后传来,池惘吓得没拿稳书,刚翻好的那页随着书本坠落也凌乱回去。
“国师......”池惘一转头,鼻尖堪堪擦过国师的脸颊,不经意地后退半步拉开了方寸距离,正好靠在窗边。
国师的耳朵和尾巴已经收了回去。
“大半夜看这个做什么?”云之打着哈欠道:“我以为你看什么好东西呢。”
“我......”
云之瞧见池惘的眼神往他肩上瞟,暗道这死孩子总算是注意到了。云之故意说道:“天亮了再看吧。”
池惘犹豫道:“国师,你的伤......”
“死不了。”云之说道:“所以,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池惘猜想国师就是小白,越发的内疚。
云之从旁边拉了两张椅子,一张推到池惘边上,一张自己坐下,说道:“慢慢说,不着急。”
池惘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云之不强求,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感受?看见旁人被你所害。”
池惘鲜少说实话,一时竟憋不出半个字,最终还是说道:“我不知道......”
“先前你害我,我个人是不会多说什么,谁让我就宁愿跟着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祭台底下的百姓会丧命?”云之靠在椅背上,转着扳指,“今日你放恶鬼出来,稍有不慎,不说那什么宴,就连皇都都不能幸免。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分不清是非对错吗?”
池惘心中咯噔一下,他本以为国师会先问罪自己的伤,国师开口却全是说他滥杀无辜,竟丝毫不枉自己身上揽?
“国师既然知道我是这么个恶人,为什么又要将我留在身边?”
“我犯贱,行吗?”云之略带焦躁地说出这句话。
是啊,风神官阻他成仙路,又薄情寡义至此。他却还是巴巴地来守着池惘,生怕他受半点罪,云之无数次想将池惘当作羌枫,可到今日才觉得他们真的不太一样。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早日去金殿一探究竟不是么?
池惘被国师一句自轻自贱的话语说得愣住,国师对他容忍度极强,只是因为国师是小白,而他们曾经相识吗?
“国师,你到底是谁?”
“是你爹。”云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又说道:“你不说,那我说。不能滥杀无辜知道吗?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劝......”
云之忽然又后悔,要是当时答应那个傻子皇帝治什么虫潮的时候直接把池惘带着走就好了,也不至于长得这么歪。
“那国师自己呢?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