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让你等啊。”云之笑着勾上池惘的脖子。
池惘道:“国师不在,我睡不着。”
“没法子,这种附在物体上的鬼,附骨之蛆一样蚕食人的生气,又鬼气微弱,法术是找不着的,只能一件一件地看。现在还没找出来呢,只能先给它拘在那边了。”云之道:“这个事解决,给你补个生辰礼好不好?”
池惘很好奇国师会送他什么,问道:“什么生辰礼?”
“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哪日的生辰?”
“七月十六。”
“咦?那不就是你放鬼那晚。”
池惘脸颊微红,道:“说起来,国师生辰是何时呢?国师过不过生辰?”
“这个不太清楚,诞生之时总是混沌的,凡人有父母记着,我也没人替我记着。你记得我们成亲日就好。”
“七月初六,我记着呢。”
云之猛地朝池惘脸颊一亲,“生辰已过,那你十八了。”
“嗯。”
云之眼神黯淡下来,还剩两年。
两年后,池惘一死,他一定提棍子冲上天界把风神官打出来跟他好好谈谈。
二人并肩躺着。
“国师,你有没有三十万两白银。”
“怎么,你要这么多钱做甚?”
池惘毫不遮掩地说:“养兵。”
云之眉头轻挑,道:“养兵?你哪来的兵要养。”
云之用法术隔了音才让池惘说话。
池惘道:“丹王常年盘踞边关,我打听过,边关三十万大军尽听他令,到时他在皇都遭了难,兵就是我的了。”
云之道:“你好自信,你觉得那便宜爹会在边关记挂你这个世子,向那些将领引荐一番么?”
池惘道:“他念不念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只要他遭了难,即使只是被困,一封加急军报也能动摇边关镇守的军队。军报他们信不信,信几分,全凭丹王命能不能抗。他们一旦从边关动了身,就是反叛,若是赶不及救丹王,丹王一死,便是无枝可依的野雀,只能投我。”
云之毫不讶异,只是揣摩着池惘完全将亲爹丹王当成外人的冷漠语气,听完后道:“你要造反?”
“国师可记得新婚那会国师府门口的金针雨。”
云之想起自己原本的面具碎在那时,“记得。”
“布金针的人显然是我们两个的命都想要,嫌疑太广。但是如此大的手笔,明王不会为此费心,我当时第一个怀疑的是宣王,毕竟宣王麾下能人异士繁多,道法妖法都通。但不过片刻便打消了,我那会应下了陇岳台之乱,尚且还算是宣王能用得上的人,宣王没有杀我的理由,上次听丹王妃说了些许,回来反复思量,只有皇帝了。”池惘道:“虫潮已退,西国天灾被国师压下,多数时候已经用不上国师。再加上国师狂悖的性子,皇帝觉得有威胁,于是利用完了,便想要除患。他都杀到了家门口,国师难不成要坐以待毙?”
云之听着池惘的分析,浅浅一笑,道:“你骗取宣王信任如愿杀了丹王妃,如今又想要骗取边关三十万大军来助你反叛?”
池惘不在意国师的用词,坦然道:“还有宣王与丹王的内斗,只是康王必然是站在皇帝一边,有些难办。”
“你就这么对我和盘托出?不担忧我搅了你的计谋。”
“国师为何要搅乱?”
“说得也是。”云之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也懒得搭理,躺得如同一具死尸,只道:“三十万两不够吧,我有的是钱,你尽管用。”
“我会还的。”
云之迟疑地问:“肉,偿?”
池惘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会还的。”
云之道:“再说吧,万一宣王和丹王就斗个三五年,有你等的。”你有没有那个命坐皇位还不一定呢。
“没多久了,最多一年。”
“你如此笃定?”
池惘道:“尽在掌握。除去边关的兵队,我还有打算。”
云之道:“那挺好。”你还有命活到那时。
至于他用什么方式来一年之内让宣王和丹王斗出个胜负,云之不在意,也管不着。凡人追名逐利之事,天官都管不上,更别说他一只妖了。
滥用妖力搅动风云这等事,他不做。
云之想到此处,正要开口。池惘却道:“我虽借钱,但这个事我还是希望国师能置身事外。”
云之却听出了别的意味,道:“嫌我烦?不想我管你?”
“不是,我恨不得国师天天围着我转。”池惘道:“但是国师不事权政,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难免会阻碍国师的逍遥。”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将计谋讲给我听,我一概不知岂非更逍遥。”
“我若是闷声搞这些动作,国师不会担心?”池惘道:“先前与宣王合谋设计明王一事,国师逼问我许久,没出结果还打定了主意自己查卢美那两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