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翻了个身看向池惘,问道:“你怎知道我查了?”
“玉巧。”
“……又是你?”云之恍然大悟,“你故意让玉巧当时连你和你那同窗乱咬一通?为的什么?故意露破绽?”
“玉石俱焚,我当时身在丹王府,玉巧连我一起,自然迟早会查到丹王府头上来,只是没想到国师将我的事遮遮掩掩,倒让我只能借明王封口一事旁敲侧击卢美,才能拉下丹王妃。”
云之语带讥讽,“你这意思是怪我咯,你又不说我怎知道你的打算?不过玉巧会帮你,是因为你允诺她为夏梨儿讨回公道?”
“嗯。”池惘道:“卢美也应当自食恶果。”
一说起旧事,云之难免想起那次高台下池惘哀求他放过哥哥一事,连带着想起赐婚当日池惘到皇帝面前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又对着他软硬皆施,就是不想成亲。
一次次装得可怜。
啧,皇帝也会装,不是池惘这么一说,他怕是都懒得去看其中端倪。
云之有些分辨不清池惘从前的模样,问道:“你那几次哭得是真是假?”
“什么?”
云之模仿他当时语气,贱兮兮地道:“‘国师大人,能不能放过我’,这个。”
“……”
听着池惘许久没回复,云之追问道:“哭成那样,是不是真的?”
池惘平淡道:“国师,我记得我没哭。”
“那哀求的语气是真是假?说什么有意中人,还要磕头求我。”
“半真半假,国师让皇帝赐婚是意料之外,先是无礼,后是哀求,然后放狠话,结果国师软硬不吃,铁石心肠一般。”
“那后来高台下,你说愿意入国师府一事呢?”
“这个都是假的,但也掺杂了真话。”池惘十分实诚地说:“其实我只是来看国师死了没有。”
云之暗叹自己可真是识人不清,“呵,若是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
池惘不嫌事大,继续坦白说道:“当时正好打探出哥哥的下落与国师有关,顺着宣王的意说了祭祀时杀了国师的想法,若是国师死了,我正好可以夜探国师府,找找我的哥哥。若是没死,就假意入府,暗中查个明白。”
“后来想跑,是因为没找着?”
“是。”
“现在你不跑了?”
池惘道:“是。”
“那之前唯唯诺诺,动不动要下跪,这个总不是假的了?”
“这是习惯,遇到国师之后才改过来的。”
“改了好,哪有夫妻间跪来跪去的。”云之补充道:“而且我你都不能跪,那其他的更不能跪,他们算什么东西。”
“是的!”池惘也侧过身面对着云之,态度凛然,一字一字地扎云之的心,“还有一件事,国师。陇岳台那次,那个药是我自己下的,就是为了离开国师府。”
云之骂道:“你他娘的!”李若英死得冤。
也不冤,留他说那么多句不堪入耳的话,云之自觉忍耐程度有所提升,但是暴戾也有所提升。杀了个人,啧,这回是真成不了仙了。但是无所谓,爱成不成,去你的吧!
池惘居然自己陷害自己,真他娘的脑子有病。
云之越想越气,怒从心起,“你真是!早知道我管你做什么?你那玩意废就废了!当太监吧!”
池惘露出一个单纯得像羌枫的眼神,往云之身边挪了挪,软声道:“我错了。”
“……”云之对池惘是心服口服。
池惘见云之一句话就消了半数的气,变本加厉地抱住云之,“宦官那边不收我,我还要伺候国师。”
“说的也是。”
*
君君远远的盯了一晚也没瞧见那邪物从哪个容器里出来窜一窜。
临近午时,云之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门,一出门就见君君精力十足地盯着那些物什,昨日这些东西草草搬来,也只是草草地查看一番。连位置也没好好安置一下。
云之将东西腾到一个与那歌舞坊大小相近的屋里,依次摆得如原样。还美其名曰这样可以蒙蔽邪物,让它以为还在原来的地方 以此降低邪物的警惕,瞧瞧它会不会自己跑出来。
君君道这邪物是妖气微弱,不是脑子进水。
云之懒得一个个翻着找,还是跑去了稷下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