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他,自己并不只是肤浅的喜欢他的皮相,大抵是动心了。
见色起意,又在相处中日久生情。
一股难言的悸动在岁饶心房悄然滋生,这对她来说既陌生又不可思议,不过她并不排斥。
虽然没有谈恋爱过,还搞不懂自己对于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但这不妨碍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如果有过来人知晓岁饶的心声,肯定会一脸了然,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情窦初开么……理解理解。
边辞见她皱着小脸,觉得好笑又好气。
他轻轻地带着岁饶往一旁的座位走去,然后将岁饶按着坐回了原位。
“最近出了一点事儿,我忙起来忘了,是我不好,不知道岁饶小姐能不能原谅我?”
面对岁饶的指责,边辞并没有生气,反而温声细语地跟她道着歉。
男子略带苍白的如玉面容上带着一股认真劲儿,幽深的眸子除了平日的清冷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紧张,仿佛是害怕岁饶不原谅他。
岁饶望着这样的边辞,有一阵的恍惚,自己是不是和边辞角色互换了,感觉应该紧张的是她才对。
而且这也不是边辞该有的情绪,紧张?可能是她看错了吧。
她完全没有想到边辞会跟她道歉,也完全没有想过语气会这么温柔。
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脑子清醒过来后,心里也是有点发虚的,不应该轻易的生气。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边辞问知道岁饶顶多是无理取闹罢了,但还是一脸认真的赔礼着道歉,完全没有半点架子。
岁饶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脏中那股涩然的情绪又一次上涌,比刚才还要猛烈。
心跳声在跳动着,不快,不剧烈,甚至可以说是缓慢的,可却非常的有力。
有力到了,岁饶看着边辞眸子里倒映的自己,耳边全身自己的心跳声,厚重,有力!
岁饶抽了抽鼻子,别扭着侧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阳光撒在她的脸颊上,本就细腻无暇的玉肌也被照射的明润生辉。
边辞与她靠的很近,近到能看清她莹润脸颊上细碎的小绒毛。他一直知道岁饶很美,但是却没有现在感受的那么直观。
容貌是天生的,或美或丑,他对于旁人生的是美还是丑都不是很在意,甚至没什么感觉。
可是到了岁饶,他就发现,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会长,每一处看着都很漂亮,当然,也很可爱!哪怕是乱发小脾气时候。
明明岁饶是个很性格活泼到矫情的人,边辞却还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岁月静好,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挺好的。
不知不觉间,他眼底盛满了自己都不自知的笑意,不过旋即又敛了敛,该说的还是要说:“岁饶,可能这段时间我不能来找你了。”
岁饶惊讶极了,水润光泽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他,水润的红唇被贝齿轻咬,出现了一道痕迹,“为什么?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次的她是真的伤心了,只见她眼眶一红,眼泪流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跟珍珠似的。
哭的梨花带雨,如雨簌簌而下。
边辞那一刻都感觉他好像很过分。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正在抛对人家小姑娘始乱终弃的感觉,怪怪的。
“别哭了,不是,绝对不是!”
边辞拿出帕子轻柔又小心地给岁饶擦着泪水,莫名之中就产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一下子消失这么久?”岁饶泪汪汪的眼珠子就这么直直的看向他,仿佛不给一个说法,她就不同意。
他彻底被她打败了,算了,说就说了吧,只要别哭就好,他真的招架不住!
“那好,你先别哭,我告诉你原因,行不行?”边辞将岁饶脸上的泪水擦干后,略微无奈的看着她。
岁饶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眼尾还带着哭泣过后的微微泛红的痕迹,整个人虽然还有些抽泣,但好歹是不哭了。
边辞稍稍紧绷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直接跟她说了。
至于这事关宗门甚至天下的重大秘密,边辞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反正岁饶也不是外人。
嗯……这怎么能是外人呢。
他可是教过她的。
边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前面的一大笔烂账,索性就挑着重点说,“你可知浊气和四大至宝?”
岁饶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你最近是为了寻找至宝的下落呀,那你的伤要不要紧啊?”
眼见边辞脸色略微苍白,她眼神中的担忧与关心都快溢出来了。
“无事。”边辞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并不想让他担心。
接着回答她方才的话,“没错,消除浊气的必须要用的四大至宝,分别是乾坤鼎、溯灵珠、唤魂铃还有诛魔剑。四者缺一不可……”
他目光深远,不知在想什么。
乾坤为两仪,乾为天,坤为地鼎,象征着天地,起镇守天地四方的作用。所以乾坤鼎可以说是是镇压浊气最厉害的武器。
乾坤鼎有两个,分别是子母鼎,其中子鼎曾被边辞的师尊用来镇压灵御山的浊气,不过已损毁。子母子母,母鼎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子鼎的产生不过是因为母鼎的需求。一个子鼎损坏了,母鼎就会感应到,从而孕育出下一个新的子鼎不过是时间略漫长罢了。
溯灵珠,回溯过往的灵宝,世间万物所以往的过往,在它这里都有记录,更甚者能够回溯时空。按岁饶来说,就想她上一辈子的互联网,只要你出现过,它都会有记忆,不过开启者无不是修仙大能。
前者本来做到的就凤毛麟角了,后者可以说是没有,因为后者不仅需要有十分强大的实力,还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开启,回去后要从头再来,还没有前世的记忆,没有前世的记忆和实力,兜兜转转,还是按照原来的人生轨迹来发展。
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所以,回溯时空就相当于回溯了个寂寞,但凡不是脑子有坑的人,都不会去干这一些蠢事。没有谁有那个毅力说放下就能放下现在打拼来的权势和实力,从头再来,而且还是去干一件一早就知道结果是,百分百失败的事情。
如果说还有谁是能运用至宝全身而退的,也唯有天道了,毕竟是天道规则下创造出来的东西,能操控的也唯有其法则之力。
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难不成众人还能去求天道?天道不一个天雷将他们劈得身死道消就不错了。
唤魂铃,顾名思义唤魂,只要是没有身死道消,无论是谁的神魂散落到何处,哪怕是异世界,都能够找回来。
诛魔剑,也是顾名思义:诛魔。在四件至宝中对付最具有杀伤力,只要是阴秽邪祟的它都能消除,神鬼莫犯。浊气作为一种危险的邪物,自然也在其中。
眼下四件至宝由于浊气的混淆,已经难以确定其具体方位。
如果在有心人的故意之下,被浊气沾染后,它们的功能就会由极好的一面转化为极恶的相反一面,加速浊气的蔓延。
目前最有动机,最想要做到这个的,就是魔祖。
作为浊气的载体,他可以说是完全不受浊气的侵害,但由于他本体被封,活动也就很受限制,只能依靠拥有自己血脉的人来执行。
岁饶听了后,感觉自己吃了一个惊天大瓜,太劲爆了,保真保熟的那种。
我是不是不该听啊?
这时候她该听的都听完了,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的,这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作为一个走在八卦前沿的弄潮儿,没想到这个吃得瓜大到她恨不得回到刚才,死命地扇自己一巴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岁饶心里毛毛的,一见边辞看过来,一刻就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岁饶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杀人灭口。
边辞愣了一愣,眼神透着一丝古怪。
她那个脑袋瓜子都脑补到了什么,要是平时学习脑子有这么灵光,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边辞“嗯”了一声。
岁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疑惑的问道,“可是这和你有什么重要的关系么?”
做这种事情的不都是宗门大佬么,他操心什么。
边辞闻言,挑了挑眉,总算是问到重点了,这真是迟钝。
他笑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岁饶不明白两者有什么联系,不过还是诚实的点头,“嗯。”
就是这样,真不实诚,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她有必要也知道。
这么想着,她耳朵都竖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边辞好笑地伸出食指,抵在她额头将她凑过来的脑袋给轻轻退远了一些。
“所以你叫什么?”岁饶迫不及待的询问。
因他给自己的那枚传音玉牌上刻有一个辞字,所以她只知道他名字中应该也有一个辞字,但全名叫什么她是不清楚的。
他倒也没打算隐瞒,“我叫边辞。”
“边辞……”岁饶没反应过来,默默念着他的名字,旋即笑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你的也不错。”他莞尔,这么多年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叫他的名字了,现在听着还挺新奇的。
“那你现在伤势真的不要紧么?”正经事问完了,又知道了名字,岁饶又关心起了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下。
“还行吧。对了,就算我最近不能来寻你,你也不可懈怠。”边辞的回答模棱两可,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一听到这个,岁饶果然忘记了刚才关注的重点,整个人又跟一朵雨打娇花一样,蔫蔫的。
见岁饶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边辞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即便是这样,在边辞要离开的时候,岁饶还是一脸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恨不得上演十八相送。
见她戏精上身,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本来此种氛围中该伤感的,被她这么一搅和,他莫名又想起了过去的场景。
上次岁饶留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了,看了一眼岁饶,边辞难得的冷酷,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开。
岁饶一把抓住他,气急败坏,“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边辞垂眸,想把袖子别出来,确实不会,但是会让自己有心理阴影。
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还是气不过,不过倒也顺了他的意,放过了他多灾多难的袖子,“算了,你走吧。”
边辞此刻倒是不怎么想走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轻扯了回来,“开玩笑而已,别当真。”
见岁饶不情不愿的,他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一枝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却带着说不上来的好看。
没等她回过神,那枝花便被边辞斜插在了岁饶的发髻上,人比花娇。
没有方才的颓丧了。边辞满意地欣赏着。
“怎么样?”岁饶看不到,生怕自己戴着不好看,忍不住就想摸一摸,却被他捉住了手,制止了。
下一刻,边辞便幻化出了一个小水镜,让她揽镜自照。
“如何?”眼见着岁饶眼中迸发出惊艳,边辞问道。
岁饶端详着,“还真不错。”
见他还在,她不好意思过于臭美,旋即嗔道,“你不是有事情么,还是快回去吧!”
翻脸无情,说的就是岁饶。边辞笑笑,便离开了。
等人走了,她又接着欣赏了许久,别说,边辞这审美水平还真高,她喜欢的不行。
边辞……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岁饶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突然间,脑海中出现了当初黎空给他们看的史册,里面似乎出现了这么个名字,“天极宗的老祖似乎也叫边辞?!”
她吓得手一滑,手中的水镜跌落,碰到地面后破碎成了无数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