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
“啊!”回到房间的沈轻蕊,气的忍不住就将桌案上的东西一下子扫落在地,发出了乒呤乓啷的响声,也幸好是布了结界,不然就这声响,绝对会引来围观和争议。
地上一片狼藉,滚烫的茶水更是将雪白的地毯给弄得湿漉漉的,其他的东西也是七零八碎的散落在地。
现在的沈轻蕊可没有心情去理睬,她脑海里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怒气冲天,“乾元鼎怎么会不翼而飞,到底是谁?”
说话的,正是魔祖的一抹神识,不过因为他本体被困,太虚弱了。加之封印又很牢靠,一缕神识能逃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去干其他的,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要靠沈轻蕊这个废物来寻找至宝。
当初知道沈轻蕊是自己的血脉的时候,魔祖喜不自胜,后来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就编了一个借口骗她,虽然其他一切是假的,但是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关系倒是真的。
这也就是沈轻蕊轻易的相信他的原因,毕竟,能引起她血脉之力的唯有血亲。
不过沈轻蕊也是个蠢货,明明身怀他的嫡系血脉,却全身被落下了大大小小的封印,他这一抹神识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力,帮助她解决了禁制后,虚弱到近乎有溃散的风险。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没想到却被人半路截胡,想到这里,魔祖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沈轻蕊乱砸东西,何至于引得噬云兽突然醒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后在法阵中还得靠他来拉她出来。
本来他还想将沈轻蕊从头到尾再骂一遍,不过好在理智还在,若是惹怒了她,说不定他就更难拿到至宝了。
这次他元气大伤,至少要陷入沉睡养一段时间的伤了。如果不去沉睡,他这抹神识直接就会溃散,以后他再想逃出来,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毕竟这一次能出来,完全就是运气使然,经历过这一次,依照那位的性子,封印的强度只会有增无减。
封印弱的时候,他只能出来一缕神识,封印一强,得了,他自己把牢底坐穿得了,只希望他不在的时候,沈轻蕊能争气一点。
魔祖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就快进入沉睡状态,紧赶慢赶的把其他至宝散落的大致位置和她说一下,并警告她,不要总是用一个恋爱脑去思考问题。
整天情情爱爱的,修炼再不提上去,别说拿至宝了,没有死的不明不白都是好的。
沈轻蕊也不是个蠢得,就算心里不以为意,对着自家祖宗自是满口应承了着,至于后面有没有执行就是她的事情了。
她眉眼清冷,到底是个以前听都没听过的祖宗,突然半路跑出来认亲,她能有什么感情。
放弃师尊?那是不可能的,你说放弃就放弃,当她是傻子呢?沈轻蕊不可能答应,毕竟祖宗失去的只是自由,她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因此对于魔祖的任务,如果有条件,沈轻蕊就完成,没有条件,那就算了,阳奉阴违,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除此之外,背后捅刀子,她玩的也是很溜得,如果魔祖威胁到了她利益,那就别怪自己大义灭亲了!
沈轻蕊冷冷一笑,取舍就在一瞬之间。
要是魔祖能听到沈轻蕊这混不吝的话,肯定会当场吐血三升。不过他应该庆幸,沈轻蕊没有知道他的身份,不然,肯定会当场把他给灭了,绝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翌日。
清晨的药谷宁静祥和,谷中灵植最是常见的东西,也正因如此,在灵植灵力的吐纳涵养下,整个药谷都带着一种有别于其他宗门的独特,灵气充裕,身处其中,心神平和,也是个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岁饶从中获得了不少进益。
不知为何,自无意坠入秘境,寻得乾元鼎后,她能够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对灵力的渴望,就好像是开启了什么闸门,比如最开始她身体灵力承受极限就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不到,现在她却仿佛一个漏斗,不管是倒灌多少灵力进入都不能完全满足她的要求。
修炼进度也被脱的非常迟缓,对于她而言,是一个恐怖的事情,灵力吸收不了,就不能在修炼中转化为修为,也就代表她未来不得寸进。
药谷灵气充裕,岁饶挑选来修炼的地方更是灵气最为旺盛的地方之一,可随着她把周围的灵气都吸光了,也没见修为有什么松动,仿佛那源源不绝的灵气被其他事物吸收,完全进入不了她的身体。
这是为什么?
岁饶脸色苍白的停止修炼,从平整的石块中下来,没等她站稳,心就没来由的一悸,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扶着石块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又石块作为倚靠,她不信邪的再次运转灵力,周遭剩余的灵气以恐怖地速度快速涌入身体,不够,还是不够,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诉说着渴望,操控着她不断地汲取灵气,却仍是杯水车薪。
贪婪的心声一度要侵蚀岁饶的心神,瓦解她的意志,岁饶不肯,两股意念在天人交战,她通红的眼眸里突兀地划过了一丝黑气,透着不祥之兆,“……好痛!”
她疼得几欲昏厥,身体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她,就是不让她昏过去,直到周围最后最后一缕灵气被吸收完毕,岁饶才彻底昏迷。
幽静地角落里,岁饶无知无觉地昏睡着,哪怕昏过去了,身体也能够感知到疼痛,不住地蜷缩。
而对异样感知敏锐的系统,却在岁饶疯狂吸收灵气的时候,便失去了与她的联系,系统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阻碍着,有目的性地切断了它和岁饶之间的感应。
系统呆在全封闭的空间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着急。
也令它不停地回想起被单方面切断联系的那一瞬间的变化,刚才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给它一种熟悉之感,令它恐惧尤深,却又无力反抗。
……
岁饶醒后,仍心有余悸。
不过任凭她如何检查,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能暂且将其搁置一边。
她从此处离开,走了没多久,便碰见了韩子高。
见她脸色惨白如纸,韩子高立刻上前扶住她,“师妹,你怎么了?”
岁饶摇头,“没事。”
韩子高本想说什么,却见她不愿意多说,便止住了话头。
扶着她慢慢往回走,迎面慢慢走近的沈轻蕊,只见她脸色苍白,眉心微皱,双手捧心,一脸的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可惜了她这一番“婊”演,完全是媚眼抛给傻子看,岁饶和韩子高并不买账。
岁饶收回被韩子高搀扶的手臂,她身体不舒服,没兴趣看对方如何造作。
而韩子高,眼里只有剑,在他心里,男女平等,只有能揍和不能揍的区别。
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半生不熟的二师妹是有那么一点关爱,但也不多,而且关注点永远是很新奇的。
韩子高见沈轻蕊也这么个样子,抱剑的双手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搀扶一下的意思。
反倒是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赞同,“师妹,你怎可为了为了逃避训练而惺惺作态,这样做是不对的!”
韩子高一眼就看出来沈轻蕊没病,不过他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不想修炼,这他自然是不允许的。身为师兄,他就应该好好监督她们,怎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躲懒,不像话!
沈轻蕊语塞,她不过是想坳个姿态而已,韩子高这是什么大直男?
但却也怕他把自己拉去对打几个时辰,沈轻蕊赶忙解释,废了大半天的力气,才将韩子高的想法给打消。
还是在一旁看戏的岁饶赶忙帮沈轻蕊脱离了苦海,可别,沈轻蕊等会儿要干得事情可是一项关乎两人的大事。
说起来,事情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药谷的这位谷主,温珂。
自从温珂发现沈轻蕊对黎空带有别样的感情后,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找茬。
本来这不关岁饶什么事情的,沈轻蕊被刁难,不说落井下石,看笑话她也是乐意的,可关键是,温珂的攻击还是无差别的,就跟一条疯犬一般,逮谁咬谁,一把火就这么烧到了她的头上,愈烧愈旺盛。
女人生起气来是不会讲道理的,本来就看不得有女人接近黎空,在突然发现他的弟子还有别样的心思,更是妒火中烧,直将她的耐心和脑子一并烧成灰了。
在见过沈轻蕊后,温珂断言这就是个狐媚子,又在见到岁饶后,怒火直接达到了顶峰,好家伙,这个更美!肯定也是个狐媚子,还是个功力更强,更具有威胁性的妹子。
沈轻蕊属于容貌清丽单纯的一挂,一看就是个乖乖女,虽然本质有一些出入,但还是被直言狐媚子。
那岁饶这个容貌一看就不安分的祸水模样,自然更显眼了,温珂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女人特有的嫉妒,以及防备,就怕她和沈轻蕊一样,对黎空怀有不当的心思。
防狼般防着她们,师姐妹两个,就差被她一剑捅死了。
岁饶和沈轻蕊深受其害,也给了她们联手的机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轻蕊难得的理智了一回,因为和岁饶这个师妹相比,温珂毒性更强,就是一尾毒蝎子,总是会趁人不备来咬上一口,让你寝食难安,疼痛欲裂。
岁饶再怎么看不上她,却也只是口头损人,从不会背地里使阴招,温珂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不致命,却恶心人。
沈轻蕊也明白,就岁饶这狗性子,她把岁饶当情敌都是侮辱了她的智商,岁饶可能连情爱是什么都没有开窍,还是个二傻子。
岁饶如果能够得知沈轻蕊的想法,一定会不耐地“啧”一声:说的你有多少智商似的。
沈轻蕊和岁饶眼神交接,彼此心照不宣。
岁饶害怕事情露馅,便传音将事情给韩子高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并勒令他等会儿不要插手,至于为什么不当面说出来,也是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了那就完了。
韩子高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见此,一脸伤心难过的沈轻蕊摇摇欲坠地往前走去黎空所在的大厅,其他两人在后面默默跟随,宛如护“蕊”使者。
岁饶撞了撞韩子高,她用眼神表示,如果可以,我们是不是还应该撒花瓣?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韩子高不理她,惯的毛病。
不过还是趁机又扶着她,脸色都差成这样了,还嘴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