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下场,就是醒来后全身乏力。
窗外天光大亮,床内昏昏沉沉,床帐遮盖之下,是令人无法窥探的朦胧,女儿家的幽香笼罩着,渲染着整个床帷。
岁饶拥着被子坐起身,对自己施了一个净身诀,这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带着愉悦的心情下了床,刚拉开蚊帐,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同冰雕一般的人。
她扶着额头,还有点眩晕,脑子里自动回忆起了昨晚上的点点滴滴,酒,男人……
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如果不是人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以为都是梦呢。
这边注意到动静的边辞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不远处的岁饶。
他还记得岁饶在生气,也不敢看她,只能朝着另一处侧过脸,尽量不去唐突她,尽管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唐突。
岁饶歪着头,她发现这男人还真是该死的纯情,明明两人已经是夫妻,该做的也都做了一个遍,居然还是如此害羞。
不过想起梦境里的那一世,她又觉得情有可原,但凡他不纯情,也不会跟个愣木头一般,整晚睡在矮塌上了。
“你怎么来了。”尽管心里偷笑,她还是保持着语气冷淡。
边辞袖袍下的手指轻稔,斟酌的开口,“我是来道歉的。”
余光在观察着她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生怕行差踏错。
岁饶一愣,道歉?
察觉到对方在打量她,咳了一声,她尽量保持着正经,面上似乎还是不敢置信,上下打量他,语气惊疑不定,“你是不是困迷糊了?”
他居然认错了诶!
“就是来道歉的,不应该生闷气,胡乱吃醋。”边辞检讨着。
余光注意到岁饶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果然,真诚才是解决矛盾的秘诀。
他剖析内心,“我当时见你不信任我,只觉得心里不舒坦,我们是夫妻,我信任你的同时,你也应该信任我的,可你没有。”
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
岁饶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他,本来就是故意逗他的,现在见此情状,哪里还能够舍得故意摆着冷脸。
心里不无甜蜜的想,他怎么这么会,好好用来道歉的话生生被说成了动人的情话,她就是想挑刺也不成。
“自然是相信你的。”她趴在对方的胸膛上倾听着那平稳地心跳,在因她的凑近而渐渐躁动起来的过程。
边辞唇边的笑容快要抑制不住,“所以你也认同我以后一定能够生出个女儿是么?”
什么鬼?!
闻言,岁饶一把推开他的胸膛,见他笑容止不住,嘴角一抽,“哥哥!孩子哪里是这么好来的呢~”
她拖腔带吊的,成功让对方耳朵红了起来。
“……不要这样叫。”他受不住。
岁饶妩媚一笑,凑近他通红的耳畔发出了邀请,“哥哥~我想洗澡,就是乏力,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帮忙…”
她的手指在他胸膛打着圈圈,一举一动都在勾引。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岁饶眼尾一挑,“来么,嗯?”
“……”
回应她的,是对方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浴室而去。
美人活色生香,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还能坐怀不乱,他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屏风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似交颈鸳鸯,极致地留下了一道道属于夜色的痕迹,水花声声。
等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岁饶已经昏睡了过去。
拥着她躺在床榻上,边辞突然觉得,比起不知踪影的孩子,他似乎更喜欢造孩子的过程。
……
岁饶醒来后,看见地便是他含笑的眸子。
两人也没有急着起来,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着,说着,又饶回了清早之事。
“所以,你就在这里做了一个晚上呀…”岁饶枕着他的手臂,眼睛越过床幔,往他方才坐的那个位置瞄了一眼,语气揶揄。
“算是吧。”边辞迟疑,毕竟他后面也是抱着她睡得,还真没有自己一个人就这个干坐着,不过是怕她醒来生气,才不得不走出去坐着。
他神色很是微妙。
岁饶咂摸出了一些不同,她做出一副思索模样,“是么,那你昨晚都在做什么?”
对方沉默一会儿,微微侧过脸,似乎不太好意思看她,“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原谅我……”
岁饶趴在他胸膛上,墨发散乱,只见她促狭一笑,“那你猜猜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原谅你?”
瞥了她一眼,边辞决定实话实说,“今天早晨。”毕竟他觉得很有可能。
岁饶:“……”看来出来了,他对自己可真自信。
看不得对方一副了如指掌,大局在握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逃不脱他的算计,心里没来由的窝火,就是不想让他这么顺遂。
她看着边辞,甚至朝他露出了今日见到他的最温柔的笑容,就在男人眼神升起希冀的那一刻,她突然起身披好衣服,转头就往外走,唇角微勾,“想的美。”
被丢下的边辞沉默着,这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不是说真诚是女人的必杀技么?
他掏出了一本书籍:《论哄女孩子的一百种方法。》
翻了翻页,确定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怎么就没用了。
他皱着眉将书给合了起来,旋即面无表情地将书籍给烧了,手中的火焰在书籍烧的一干二净的那一刻才熄灭。
下一刻,又拿出了一本全新的攻略:《媳妇生气了我该如何哄回来?》
他捧着这本书回了灵御山,细细钻研,求知若渴。
一旁的青凰观察到他去而复返,则是在暗地里哼哧哼哧地嘲笑着他,受挫了吧,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
就它主人这种狗行为,它要是岁饶,别说原谅他了,不把他的骨灰给扬了都是善良的。
边辞翻书的动作一顿,在青凰幸灾乐祸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朝它看了一眼。青凰这个狗东西,最近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幸灾乐祸,是嫌弃收的教训不够是么?
他沉吟着,宠物似乎闲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