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澄夜闯皇宫,意图谋逆被诛。
人证物证俱在。
朝中众人虽然多多少少对此心有怀疑,但皆不敢议论此事。毕竟皇上的圣旨摆在那里,事情清清楚楚,不容置疑。
谋逆,便不可能活。
得到这个消息,怕得最厉害的,当属六皇子赵景昭。眼下,他亦被禁足府中。之前他与赵景澄一样,想着要去父皇的病榻前探望,如今……算了吧。还是乖乖待在府中的好!
他了解他那二哥,虽说是有些野心,但谋逆之事,断然是做不出的。那夜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听说长乐殿前连夜被清水冲刷了好几道,待到天明时,已然什么痕迹都不剩了。
不过,昨夜不太平的,不只有长乐殿一处。
赵景楠坐在屋中,脸色阴沉得厉害,他盯着手中的茶杯有些失神。这杯中原是上好的白沙绿茶,只是今日入了口,却只觉得苦涩,一点茶香也品不出来。
院子里,一众侍卫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贺录立在一旁,看看院子里的众人又看看赵景楠,垂首敛眸。他心里清楚,如今殿下正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也是白说,不光帮不了院子中的这些人,恐怕连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赵景楠眉头紧蹙,半晌才缓缓开口:“人是怎么走的?”
为首的侍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赵景楠听完,沉默不语。
“殿下,”贺录稍一犹豫,鼓足勇气近前两步躬身道:“也不能全怪他们。那些人选在昨夜下手,想来也是早有预谋。”
“何况……”他向院中一角跪着的两个侍卫看一眼,那两人脖子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云安侯府也是有几个高手的。”
贺录心里明知来人是谁,只是没有说出口。此番这人应该只是想带猗姑娘离开,并不打算在府中大开杀戒,否则现在院中跪着的这些人,估计剩不下几个。
赵景楠似乎是听进去了,他起身来到院里,低头看看跪着的一众侍卫,半晌,冷冷落了句:
“把人找回来!”
“是!”贺录长舒一口气,院里这些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赵景楠转身回屋,走到一半突然又顿住脚步:“其余的,杀便杀了,不用给云安侯府留面子。”
“属下明白!”
眼见着房门在赵景楠身后徐徐闭上,贺录皱了皱眉头,要把人找回来,恐怕并不简单。昨晚那些人分了几路连夜出城,眼下已经不知所踪。
不过,他们终究会在路上会合,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剩下的便也跑不掉!
……
“大人,到了。”驾车的汉子冲车厢里知会一声,随即利索地将马车停好。所停之处看上去是个不起眼的院落。
荀玉挑开车帘,那汉子冲他拱拱手,便轻车熟路地跳下车,直奔后厢房歇息去了。毕竟昨晚赶了一夜的路,人困马乏,着实疲惫。
车厢内,猗兰还在沉沉睡着。她仰身枕在软垫上,头侧向一边,嘴角微翘,似是做了一个好梦。荀玉安静地看着,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随即将人抱起,轻手轻脚下了车。
房间早已经收拾妥当。荀玉小心地把人放到床榻上,转身出屋把房门带好。
天光甫亮,他看向来时的方向,路上空空荡荡,声息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