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霎时一倾,猗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抱起走向床榻。
她瞬时就后悔了。
她当然害怕,她虽然没有与他做过这种事,但毕竟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看着他习武。他的身体什么样,她是知道的。
知己知彼,不战而降。
若是他由着性子只顾自己痛快,她属实担心要怎样熬过今夜。
今夜,她总不能拒绝他。
身子被放到榻上的一刻,床幔如同天幕般迅疾合上,原本隐在幔中的串珠禾穗流苏探出身来,好奇地四下窥望。
身子被重重压下,唇上灼热难耐。有力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而后顺着颈项,锁骨一路向下,直至缓缓探入里衣……
“荀玉……”她轻轻唤他,声音有些发颤。
现在说害怕,让他轻些,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叫我什么?”
他似乎有些不满,轻轻在她颈上咬了一口。
猗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义兄。”
荀玉身子霎时一僵。
她这是要唤醒他的良知么?
他以前最不喜她这样叫他,但今夜听她在身下软着声儿叫他义兄,倒是……还挺让他起兴的。
“荀夫人该叫我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把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心畔。
“夫……君。”
她本来还有些羞怯,可随着他的手在身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这话便飞也似的从口中逃出来了。
这二字显然让荀玉很受用。原本攥紧被衾,微微发抖的纤手旋即被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
“我会轻些。”
耳边传来他的轻声低喃。
她根本无须害怕。他何以会伤到她。
唇上的吻霎时变得温柔,唇齿被轻轻撬开,清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裹挟在她的舌尖。
清丽的双眸渐渐迷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颊上的羞红不知什么时候亦染上了眼角。她终是缓缓攀缠上他的身子,迷迷糊糊地吻他,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荀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猗兰,眼见着她一点一点被亲的软了身子,在他身下情动到不能自已。
她这样子,让他再也无法忍耐。喉结动了动,他的手掌一路滑下,终是紧紧握住了她的纤腰……
幔帐中,隐忍的低吟……
原本安静挂在幔上的流苏似被这声音惊扰,轻快地跃起,随即不安地来回蹦跳摇摆,如同一叶扁舟,被幔帐晃起的水浪反复捉弄于波尖浪底。
桌上的红烛仍在静静地燃着,仿佛早已经忘却了时间,只将幔帐中交缠厮磨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到底过去了多久,猗兰已然记不清。他说他会轻些,好像有,但又好像没有。她始终搞不明白,他是如何能够做到一面让她觉得极是温柔,一面又下手这般重的。
她亦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停下的。新婚之夜,应在此事上迎合夫君。成礼书簿上是这般写的。她认真读了也记下了。一开始她还勉力迎合,直到身子酥麻绵软到没有一丝气力。这样要怎么办,书簿上可没写。
还是……让他自己折腾吧。
她倦了,实在是……太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