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只一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已经被墨玉般的龙鳞铺满,长声吐气间双手如电,凌空将那柄矛捉住。
不过毛大侠的得意也不过片刻,他体内的龙力固然雄浑,但跟长矛上所灌注的力量刚一接触便吃了亏。
阴灵侍卫们的力量阴柔刁钻,略一僵持便化整为零。
无数道劲力像扭动的蚂蚁一样,在毛晓寒的掌心中四处乱窜,遇到防御薄弱的地方便一头钻入。所到之处令人麻痒直入骨髓,竟有无孔不入之势。
坚持了不到一秒,毛晓寒的脸就绿了。当下不管不顾的也是一丢,这一次对着的却是余安沁夫妇的方向。
放着,让我来!
余安沁傲然大喊,眼睛却扫到冯习宦已经抢上前去,心想这厮今天倒也殷勤。
谁料冯习宦此时刚听到那句让我来,身子下意识的就是一僵,随即往旁边一闪,刚好把那柄长矛放了过来。
一时间余安沁狼狈不堪,身形急退之余,口中破口大骂,手上法术乱丢。
一少半砸向长矛,一大半砸向冯习宦,两者皆仓皇转进,不敢回头一顾。
这一次长矛却是冲着船上的凡人们去的,方弃等人再想拦截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把船栏边的聚拢的十余人一举灭杀。
就在大家暗自叫苦的功夫,就见眼前一花,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悠悠然闪出,正挡在了长矛前进的路线上。
当啷一声爆响,恰似天山雪飞,又像是面粉厂里摔漏了袋子,一天白尘弥漫,有人在白尘中怒喝。
是谁?是谁胆敢刺杀某家?
等到粉尘渐散之时,一具雪白的骷髅架子施施然现身。
这骷髅身后背着白色的披风,胸口插着那柄长矛,胸骨,肋骨和脊椎上处处都是擦痕。单从下颌骨哆嗦的程度就知道他眼下有多愤怒。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疯骨大人到了。
方弃大笑——
疯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敢问眼下您是哪位君主?还请报报字号,好容我大礼参拜!
疯骨盯着方弃看了半响,渐渐停了哆嗦,显然是认出了他,于是龇牙一笑道——
君主有麽子好当,你看天下君王,十有八九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娶妻不能得绝色,饮酒不敢求酣醉。
令不能出京华,足不能出宫禁。治世时被文臣视为傀儡,乱世时武将杀君如杀鸡。这君王不当也罢,眼下我早已弃了王位,当上了一名盖世猛将!
哎呀疯骨兄,你终于找到了适合你的职业,要我说你还真是有股子彪劲儿,啊不,猛劲儿,而且你的披风.....
威猛乎?疯骨左摇右摆,顾盼自雄。
方弃笑道——
威猛威猛,十分威猛,如果能把披风上安定医院四个字去掉就更威猛了。
不过即便眼下这样也是瑕不掩瑜,大家绝看不出这是个床单......疯骨兄,请恕我眼拙,您到底是何方猛将啊?
啊呀呀?你竟不知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么?
疯骨满脸的不可思议,将身后披风抖了三抖,将自己裹成了哈尔滨烤冷面的样子。
我是白袍........,白袍什么来着?疯骨挠着头盖骨苦苦思索起来,吱啦吱啦跟划玻璃似的。
方弃一拍巴掌,笑道——定是白袍甘道夫
然也!疯骨抚掌而笑,随后冲着船尾大喊——
那厢放冷箭的孙子速速报上名来,你家甘道夫爷爷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话音未落,嗖的又是一箭袭来,正中疯骨脑门。在他双眼之间凿开了一个小洞,看上去仿佛多了一只眼。
疯骨被这一箭射的愣在了那里,半响后才顾得上暴跳如雷。
疯骨扯着嗓子大喊“鼠辈敢尔!欺我甘道夫不识水战乎?
对面显然不仅仅欺甘道夫不识水战,更要欺他不会远程攻击,当下又是一蓬箭雨泼来。
虽然大部分箭矢都穿骨而过,但依然有些射中了疯骨的身躯,甚至把一根肋骨都射落下来。
“尔等宵小,待我上马与尔等水战!”疯骨手持自己的肋骨,冲着四周大声喊道。
江水嗵的一声炸起老高的水花儿,一只巨物从水中猛地蹿出,带着一身的水落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