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赶紧进屋吧。”柳元琴拍了拍玉疏的背。
“嗯。”
一路的颠簸,玉疏已经累得够呛,她连忙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睡。
“师父。”玉疏看着漆黑的屋顶,“我在宋州碰到了江南医怪了。”
“江南医怪?老周吗?”柳元琴回想着,“他可是个怪人啊,没欺负你吧。”
“没有,师叔祖对我很好,临走还送了我书籍。”玉疏老实地说道。
“是稀物志吗?”柳元琴记得周海老一直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师父你知道吗?”玉疏没想到柳元琴会知道书名。
“当然知道,他这本书从我豆蔻年华写到而立之年。”柳元琴叹了口气,“他老是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性格也孤僻,以前还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呢。”
“啊?师叔祖好可怜。”玉疏没想到师叔祖还被冤枉过。
“要不是你父亲救他,他估计已经被斩首了。”柳元琴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他们师门也真的是跌宕起伏啊。
“啊?斩首?犯了什么事,这么严重啊?”玉疏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事会和周海老搭上关系。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师兄出面去帮他洗清了罪名,好像是杀了很多人,那些人的内脏都没了那种,挺恐怖的。”柳元琴想着也浑身发颤,“我也是后来听师兄提了几句,不太了解具体的事情。”
“师叔祖好惨啊。”玉疏想想他当时居然背了那么大的罪名,这种被人冤枉又无从辩解的忿懑一定很痛苦吧。
“他这人就是不合群,别说他了。玉疏,你和小侯爷怎么样了?”柳元琴转移了话题,她更担心玉疏感情上的事。
“就……那样吧。”玉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和小侯爷的关系,“这次可能是我说得太过了。”
“你说了什么?”柳元琴突然侧过身,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让他不要和我靠太近,他是小侯爷最多得个风流的称号,我却要被骂。”玉疏复述着当时的话,但是说着却觉得的确有些伤人,他那晚明明对她那么好,她却翻了脸。
“事实嘛,倒霉的都是我们女人啊,应该说倒霉的都是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女人。”柳元琴并不知道小侯爷那晚对玉疏的好,只是单纯地从两人的身份阶级来评价。
“师父,您也倒霉过吗?”玉疏顺着柳元琴的话问道,她想起了师叔祖提过的关于柳元琴的过去。
“……”柳元琴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我的孩子要是活着,估计也就比你小两三岁而已。”
“师父你以前说过你有喜欢的人……”玉疏挪了一下位置,让自己的耳朵更靠近柳元琴的床铺方向。
“嗯,本来我可以进宁王府的,但是我放弃了。”柳元琴讲话的语气很慢,仿佛是在说一个很久远的事。
“为什么?宁王是王爷吧?师父为什么要放弃呢?”玉疏皱着眉头,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柳元琴躺平在床上,看着没有光亮的屋顶缓缓伸出手,仿佛又想起了逃回沂州的那天,然后慢慢握紧拳头,“但是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