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清晨。
玉疏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椅子上等着和亲的队伍继续出发。
张掖的夜晚特别寒冷,太阳升起后才感觉到了一些暖意。玉疏呆呆地坐着,穿嫁衣是这样的感觉吗?她马上就要坐上和亲的轿子了吧。
这一瞬间她居然有些恍神,若是没有人再和她互换身份的话,她是不是就出塞再也回不来了呢?
太子殿下安排好了一切,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应该……
玉疏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既然她被带离了皇宫,说明她的身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会威胁到太子和皇后的地位。
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郑柏高在找玉疏,他想用她来扳倒太子殿下。
她的脑子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太子殿下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把她这个隐患给除掉呢?
也许到了玉门关,没有人来换玉疏。
“玉疏。”夏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玉疏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小姐。”
看到夏荷身边的卢侍卫,玉疏竟有些慌了神,太子殿下也没有说过谁会来接她。那她是和鸿胪寺的那个官员一起回去吗?但她的存在不就是瞒着那个鸿胪寺的官员吗?不可能一起回去的吧。
“玉疏,你是不是一个人害怕了?”夏荷看出了玉疏的神态,连忙走上前蹲在她的面前。
玉疏看到夏荷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心有不忍:“小姐你快起来。”
“玉疏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得。”夏荷双手握住玉疏的手,“别害怕,李钧宸已经都安排好了。”
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
玉疏的眼眶颤抖起来,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是能够影响到太子殿下储君位置的人,太子殿下会错过这一次大好机会吗?
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时的场景浮现在玉疏的脑海里,他是带着目的接近玉疏,因为小侯爷,他想把小侯爷纳入麾下。
玉疏的目光又望向了夏荷身旁的卢侍卫,虽然太子殿下的行为都是带有目的性,但他从未害过玉疏……
她应该相信他吗?
现在反悔的话就会害了夏荷吧,她不得不上那个花轿。
一周后。
秦吾谊在兰州休整了一下,即使他能不眠不休地赶路,但马需要休息,他沿路询问着驿站驿卒前不久的和亲队伍是几日前离开的,通过他们的进度来测算他们到达玉门关的时间。
马休整的时候他也抽时间吃些东西或是小憩一会儿,他不敢多睡,怕因此耽误。
奔波的疲惫让他有些憔悴,按照他的推算,他应该可以在和亲队伍出塞前赶上。
出塞一般是白天,他能够在日出前赶到玉门关。
但连续十几天没有睡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原本打算睡一个时辰而已,醒来时却发现他多睡了两个时辰。
完了。
他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忍着浑身的不适,痛苦地朝马匹走去。
这样的话赶到玉门关就快晌午了,若是和亲的队伍日出便出塞就来不及了。
他焦急地跨上马,恶劣的气候和长期的饥饿劳累让他整个人变得越来越虚弱,他强忍着脚底的绵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玉门关。
他扫视着并不荒凉的玉门关,进出的商队和西域人络绎不绝,却唯独没有花轿的身影。
秦吾谊飞快地下马,询问着驻守在玉门关的士兵:“和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吗?”
士兵看着他通红的双眼,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啊,和亲的队伍?半个时辰前出发了,已经出塞了。”
已经出塞了,这几个字仿佛闷棍一般把秦吾谊给打懵了。
他愣神片刻立马朝出塞的关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