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改革开放第二年,苏卿卿消失的第四年。
蒙市最大的歌舞厅——“卿卿我心”。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支香烟,放在鼻尖闻,懒散又邪佞,看着一帮小弟将一个黑壮男人打的面目全非,不耐烦的勾了勾手指,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瘦高男人心领神会。
“麻钱儿,咱们两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小流氓,我开我的歌舞厅,可你非要在老子头上找晦气,跑来收保护费,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嗯?”
瘦高男人一把抓起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将匕首抵在男人喉结上,“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强哥在西北的名号,歌舞厅开业才三天就上赶着来找死,正好今天老子拿你开刀,让蒙市那帮孙子知道知道,以后看见我们强哥的场子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彪哥,彪哥,别冲动,有话好说,是我瞎了眼,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强哥,强哥,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的狗命吧,以后我麻钱儿就是强哥您手里的一条狗,强哥!”
跪在地上的男人吓的抖如筛糠,一个劲的朝端坐在沙发上的懒散男人磕头,试图求得一线生机。
他本是蒙市的地头蛇,听说蒙市新开张一家大型歌舞厅,同往常一样,带着小弟们来砸场子收保护费,谁知这回碰上了号称“半截阎王”的西北一霸,李强。
谁能想到这个“半截阎王”回会来蒙市开歌舞厅呢,麻钱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只能一个劲的磕头当孙子。
“强哥,强哥,您饶了我吧,我,我有个干妹妹,叫李桃儿,是省演出队的台柱子,我让她过来给您热场子,您看成吗?”麻钱儿搜肠刮肚找着能在这修罗场里逃出生天的可能。
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微微顿了顿,“省演出队的?”
跪着的男人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唱歌的,唱的好看,身材好,唱歌又娇又嗲,保证让您满意!”
李强坐在上面半天不说话,琥珀色的眸子暗淡,不知道在回忆什么,“成,明天让她过来!”
……
葫芦山矿区。
22岁的苏卿卿出落的更加美艳动人,就连蒙市的电视台都知道葫芦山矿区有个唱歌特别好听的矿花。
当年矿上招工,她稀里糊涂的就到了矿上,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差点被当成盲流抓了起来,后来到公安局给苏恒发了电报,才被放了出来。
苏家人想着反正也都出来了,不如就留在矿区工作,到时候上矿大也挺好的,索性将错就错,巧的是矿长居然是苏恒的初中同学,苏恒亲自来到矿上,给苏卿卿落实了工作。
后来苏卿卿矿大毕业,本来想回京市的,但是听家里人说高潜也在京市,便索性留在了矿上的文化站工作。
她在这里生活的很平静,不想见以前的旧人,免得徒增烦恼。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唤醒了昳丽姑娘的心事,“进来吧 ,门没锁!”
“苏大矿花,有件好事要不要听?”进来的是文化站的干事韩芳。
“芳芳,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矿花矿花的叫,多别扭啊!”苏卿卿美目不满的看着韩芳。
“好好好,你长的好看你说了算!”韩芳是典型的颜控,看见苏卿卿的第一眼就走不动路,从那以后天天黏着她,还大言不惭的说苏卿卿是她的小媳妇。
苏卿卿一开始很排斥,后来每当有男同志试图靠近她,都被豪放的韩芳给骂跑了,她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朋友。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苏卿卿拉着韩芳坐到了小桌子旁边。
“今年省上的工人晚会,矿上决定让你去,媳妇儿,你终于熬出头了!”韩芳兴奋的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蒙省每年都会办工人晚会,矿上有一名推荐名额,以前都是前任矿花撒丽丽去,自从苏卿卿来了后,抢了矿花的名头,但是矿上考虑到撒丽丽的关系,一直还是推荐的她,今年,撒丽丽当官的公公退休了,矿上自然也不会再惯着她。
“嗯,是挺好的!”苏卿卿随意回了一句,脸上看不出多大的喜悦。
“媳妇儿,你这反应不对啊,那可是工人晚会,表现的好有机会留在省上工作的!”韩芳不太满意苏卿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