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一明一暗交替变换着,秦宴好不容易撑开沉重的眼皮。
总算将现下的处境看清晰。
这里很大很宽阔,建筑虽完好,但非常陈旧破败,地面灰尘一指厚,可能有几年没人来打扫过。
她被反手绑在黑漆大柱,右边七米以外,破败的座椅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
光线不强,秦宴只能看见前面几排。
而她左斜方四十五度,有一个场地很宽的台子。
那处不同于她坐的地方脏乱,反而纤尘不染。
看痕迹,应是最近才得以仔细清理。
所以......
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多年的歌剧院。
昨日研学结束,秦宴是今天一早的飞机。
她跟江牧生约定好,在B4号窗口接机。
机场洗手间埋头洗手的功夫,秦宴闻到浓浓的乙醚味。
再然后,就被绑到这儿来了!
是绑架勒索?
还是蓄意寻仇?
咚!
数道阳光突然将整个歌剧院照亮!
“锵锵锵锵锵锵——”
有人头戴精致珠翠,迈着细碎的小步子,通体彩绣戏服登场。
甩出的水袖轻盈优雅,像漫步在春意盎然的花园中。
她唱腔婉转,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回眸,皆蕴含了无限的魅力。
“唔......”
背后一声轻咛。
秦宴这才发现这根柱子背面还绑了一个人。
听声音,是田蕊。
与此同时,秦宴有预感般看向正前方。
果然,另一根黑漆大柱也绑了两个女人。
位置、方向、角度,跟她这边完全对称。
秦宴面上的疑惑渐渐消失,显出一丝了然来。
目前来看,十之八九不是绑架勒索。
而是寻仇。
舞台中央,花旦好似不管她们这边的状况,仍在忘我地舞蹈。
而其他人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唱腔中,陆续醒来。
陶枝意有七个月大的肚子,这也意味着,她养尊处优过了七个月的神仙日子。
乍一到这种脏乱差的环境,陶枝意下意识就拿出女主人的姿态教训佣人。
“来人啊,你们怎么回事,把我带到这种鬼地方!”
这话没叫到佣人,但惊醒了杨香芹。
“枝意......这是哪儿?”
“妈妈?妈妈你也在?!快帮帮我,我动不了。”
她身子重,本就行动困难,更别提手还被反绑住。
杨香芹往前使劲,又踢又踹,全部都是徒劳。
“该死的!挣不开!”
她转动脑筋,脑补一通:“肯定是沈家在外树敌太多,这下倒好,平白连累我们母女。”
生意场上钱权至上,杨香芹一下子抓住事情的关窍。
“你肚子里怀的是沈家的种,重要性不用我说,这群人拿我们威胁,估计就是图个钱财。”
陶枝意前一秒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后一秒声音都在打结。
“可是妈妈,秦宴也被绑架了,就在我对面......”
未知的恐惧从脚底向上蔓延,她冷得牙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