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怔怔的,被她一拍,本能地点了点头。
喝酒就能赚银子,只要这酒里没毒,傻子都不会拒绝啊!
若果真如此,也的确印证了眼前这女子所说的话。
想来是郑知县不怀好意,恰好碰上了个酒量好的,最后没得逞,也只好拱手送钱了。
陈紫金站起身,望着裘夫人朗声斥道:“你身为人妻,不懂得约束丈夫,反倒只一味刁难受牵连之人,你是打量着我是那些小门小户里的弱女子,由得你们夫妻摆布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沈古云已经走到了她旁边。
“若实在说不通,直接打出去吧,横竖在这里吵,也是会闹得四方皆知。”
沈古云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她,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用再担心。
横竖都是要被仇家追,索性不受这口恶气。
但这是沈古云的底气,暗中伴随和保护他的人,也许会有很多。
对陈紫金却不一样,她的身影下,还护着一个小团子。
那小团子是当今皇帝,正被平王谢成的人追杀。
在陈紫金看来,沈古云最多也就是哪家公侯家的少爷。
他的仇家再厉害,也不会比平王谢成可怕。
倘或事情闹大了,流言四散,以后路上,每每有事,总会遇到许多关注的目光。
这对她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局面。
因此,她才在这里与裘夫人费尽口舌。
若只是普通匪患盗贼,一刀杀了,也没什么。
可眼下是把她当做妖女的平民百姓,是受百姓尊重的慈悲夫人。
她总不能把这些人全伤了,然后逃出城去!
即便要那样做,也是万不得已时的下下策。
但她心里也明白,沈古云是为了她着想。
这人也可能仅仅是因为看不惯。
陈紫金摇了摇头,叹道:“我不信裘夫人这样有慈悲心肠的人,不能将心比心。同为女子,凭什么男人犯错,你只一味地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矛头朝向别人,自己的丈夫,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反正我是不信,我也奉劝夫人一句,这样的男人,比之那糟糠,弃了不忍,揣在怀里嫌弃。夫人但问问自己的内心,这样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长年累月地为他奔波操持?今日有了我这样的例子,明日后日,是否又有别的人来,让他继续犯贱作恶?”
这一席话,说得裘夫人低下头来。
透出沉重疲态的裘夫人,已经有了些泪意。
她垂着眼帘,用尽全身之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这女子所说之话,实在是太戳人心窝子了!
难怪能一下子就狐媚住男人,连自己也险些着了她的道!
“别扯旁的!你说你跟这瞎子成了亲,还有了一个四岁的孩子!那你与姚三公子的亲事,有如何说?还不是你勾引姚三公子,巧言令色地骗他娶你!”
裘夫人避开自己的丈夫,换个思路,抛出了与陈紫金有过婚约的姚家三公子。
这总归是事实,郑蟾已经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同她讲清楚了。
而且,当初丈夫为姚三公子保媒,姚三公子以陈紫金为由推拒之事,她也是知道的。
她平生最痛恨这种朝秦暮楚随意勾引男子的女人!
更何况,大侄子的这位同窗姚三公子,她也曾见过。
那的确是一个品貌周全的好儿郎,若能为他讨回公道,也不枉她一番奔波设计。
陈紫金简直被她气笑了,倒是没想到那无能又爱叫嚣的郑蟾,竟然如此看重姚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