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等马车停稳后，立即身手矫健得下了马车，然后态度殷勤得扶程老爹。

张武见状，便跑到摊位上占了好几个位置。

等大家分两桌坐下点了馄饨，程老爹这才左右张望起来，感慨道：“明州看着比以前热闹多了。”

程老爹这一生，自从被先母带离明州后，只回过明州一次，时隔几十年，再次回到这里，除了熟悉的馄饨香气，其余都觉得陌生极了，连馄饨摊主都换了人了，何况是日新月异的州城呢？

一旁的摊主一边给他们包馄饨，一边自豪说道：“我们明州可是清和先生的老家，自然繁华些了。”

摊主是单纯得炫耀，殊不知，却让他口中的正主听个正着，“谁告诉你清和先生的老家是明州的？我听说清和先生是京城人呀？”

摊主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神情，干脆停下了手头的活计，解释道：“几位客人肯定是外地来的吧。清和先生的父亲是明州人，那清和先生不也就是明州人了吗？不信，你去程家村看，村口还立着清和先生的功德碑呢，那还是前知州大人亲自督办的，除了程家村人，许多城里的人还有其他村里的人，都特意过去瞻仰呢！整个明州的人都知道。”

程韵只觉得脸上的黑线几乎要化成实质的，看来，程家族人虽然没有进京打扰程老爹，但还是没少蹭程老爹这份关系啊！

“哦，是谁告诉大家，清和先生的爹是明州人的，程家村的人吗？”程老爹假装好奇问道。

“对呀，程家村几年前突然到处宣扬，名满天启国的清和先生是程家村人，还把族谱拿出来给知州大人看。之前那个知州大人这才知道，明州竟然出了这么一号大人物，赶紧就修了那功德碑。我还听说，幸亏那功德碑修大了，不然后来清和先生又多出来的功绩就没地方写了……”

摊主说完功德碑的事，不等程韵一行人问，又开口酸溜溜得说道：“说来，程家村的人也算是有福了。村里出了那么一号人物，如今在明州可以说是横着走了，连知州大人见着程家族长都要让几分。”

程韵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听这位东家的语气，程家族人好似得罪过你？可是他们有欺男霸女等不义之举？”

摊主看了程韵一下，忍不住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做事霸道些，爱贪小便宜。我家祖辈都是明州人，从我祖父起，就在这城门口摆馄饨摊了。年前程家村的一个二百五，看中我馄饨摊生意好，强要买了去。我托了好多人情，这才让那二百五打消了念头，但也没少花银子。其实老族长还在的时候，程家村人的做派还算是老实。这几年来，新的年轻族长起来了，频繁打着清和先生族人的名号行事，大家记挂着清和先生的恩情，就让着点，所以那些族人也就行事张狂些了。”

正说话间，就有一青年男子骑着马快速得从街道穿行而过，不仅惹得路人纷纷躲避，甚至还害得有些小贩打翻了摊子，直闹了个鸡飞狗跳。而始作俑者却看都不看眼前的混乱，直接出了城门扬长而去。

混乱过后，百姓们好似习惯了一般，默不作声得收拾着，看在程韵眼中，那就是敢怒不敢言。

唯有思文望见程韵和程老爹馄饨碗里掉落的灰，有些气急败坏，忍不住斥道：“哪来的纨绔子弟，竟然闹事跑马，可知是要触犯天启国律法的。”

程韵有些好笑得安抚了一下思文，“好了，不过一碗馄饨而已，不值当生那么大的气。东家，给我们同样的馄饨再上一份吧。”

那东家听罢，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呀，客人们，刚刚那位就是程家族长，日常进出城最喜欢跑马，索性从来没有伤过人，我们也都习惯了。不过明州的人并不都是这样的，你们待久了就晓得了。”

程韵点头，借着这由头仔细询问程家族人在明州的行事。

那摊主虽然和程家族人有些龃龉，但也没有夸大言辞，只捡着一些典型的人和事说说，让程韵和程老爹享受馄饨的同时，也了解到了程家族人的一些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