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经理很快就召集楼上楼下的员工一起开了一次大会。

“今天，我只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车间的订单明明没有那么忙，我们也统一在群里发了通知，按时打卡上下班，可有的人还是在车间待到十一二点，这不，昨晚副总就看到我们车间的灯，过了下班时间还没有关。”

“几位班长，有什么要说的吗？”

鸦雀无声。

“既然没话说，那就等着上面的通报吧，罚款是肯定的，下次再发现类似情况，就不单单是罚款的事了……”

“第二件事，你们都应该感觉得到，今年以来，咱们车间的订单越来越少，楼上也一样，方面呢，是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导致国外的订单急剧下降，另一方面，厂里决定，有些部门要搬到河南那边。”

“什么？搬到河南？为什么？”

虽然我们在别人的口中就听说了搬厂的事，可一直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如今一听，这里多半要抽走大多数订单了。

“为什么……这些问题不是我们应该问的，老总说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现在的问题是，由于订单少，车间就不需要那么多员工了。”

“啊？什么意思？”“过年的时候很多人想离职回家不是不批吗？怎么这会儿又来这出？”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

“想走的可以考虑了，往后的订单会越来越少，工资不会像过去那么多了，最高只能到六七千。”

“啊？那谁干啊？”

对啊，像张花张素一家人，每个月一个人就能挣一万多，减少到六七千，她怎么可能愿意待下去呢。

经理听到大家的议论声，“不愿意待的可以去拿辞职表了，刚好这几天离职的人多，老总也在办公室，找他签名容易。”

散会后，张永斌背着包往外走。

我问他：“哎？大哥，你去哪里？”

他说：“医院。”

回到工位后，问老吴：“你老公哪里不舒服？”

她低头忙手里的活说：“不知道。”

“啊？你不陪他去吗？”“陪个屁。”

可能他们又吵架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中午十一点半，我和老吴刚好打好饭找位置坐下，张永斌就打电话来。

“老大，帮我打饭了吗？”

“你特么有病就去治！我怎么知道你要回来吃？”

电话那头说：“我哪有钱在外面吃饭哪。”

老吴更生气了，“吃屎去嘛。”

“我说真的，你帮我打一下饭，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两个人就挂电话了。

她还是只顾着吃，什么也没做。

等我们吃完，端着餐盘过去放好，他刚好进来食堂。

“你们都吃好啦？我的饭呢？”

老吴不出气，我也没说话。

张永斌敢怒不敢言，走过去几个打饭的窗口看是否还有饭菜，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收回去了。

他气鼓鼓地往小卖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