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驰还要再说,便听儿子凌升荣轻咳一声,他耳朵动了动,下意识往凌升荣的那边看过去,就见凌升荣冲他微微摇头。
这是不让他说话的意思。
依着凌飞驰的性子,根本忍不住,但想起出门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叮嘱他殿内不可失仪,有什么事情让父亲与儿子出面。
他深吸一口气,倒是忍住了不曾说话。
凌升荣则语气平缓,对皇上行礼道:“皇上,臣以为无凭无据,单凭她的一番话,自是不可证明凌家的罪,还请她拿出证据来。”
这么久皇上坐在上首,一直静静地听着殿内的议论声,他的面色喜怒不明,叫人根本揣测不出他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听了凌升荣的话,他才淡淡“嗯”了声,却也叫人探听不出任何感情。
大理寺卿立刻道:“凌指挥所言甚是,程氏女状告凌家,自然得拿出证据来。”
程金凤丝毫不慌,从怀中拿出两封信呈递上来:“皇上,这是臣女父亲截留的,从京城发往漠北的信。这些信是元帅亲手所写,请皇上明察。”
凌飞驰一个白眼差点飞上了天,冷笑一声:“胡说,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程金凤也不理会,恭敬的捧着信。便有侍卫上前接过信展开看了看,确保信件没有问题,才转身送给内侍,再由内侍呈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打开信,随意看了两眼,对首辅道:“爱卿,你们瞧瞧这信。”
信被传下去,几位官员看了莫不色变,看向凌家人的目光,也是晦暗不明的。
倒是将凌飞驰急得抓耳挠腮,若不是在大殿之上不能造次,他真要将信抢过来,看那里头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信里写的是什么?”
还是一位与凌家关系不错的官员,见皇上没有异议,才小声与他解释:“这是元帅的信,也是元帅的字,里头涉及了许多军机密要,这些机密怕是……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凌剑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他毕竟是一国元帅,大周的军事他了如指掌,平日皇上有什么苦恼,也喜欢宣召他入宫商讨,灌江府的凌飞鹏也会书信回来,与他探讨军情。
只要他活着,大周的军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这两封信里,有些军事机密,就是内阁几位辅臣,也有不清楚的地方。
“怎可能是我父亲的字迹?定是伪造!”凌飞驰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龇牙咧嘴否认。
凌升荣则目光沉了沉,也立时明白,为什么程金凤这样大胆,认为仅凭两封信就能状告凌家。那信当然是伪造的,可这信中的内容,要怎么伪造?
首辅道:“国公爷既然说这信是伪造的,便让懂的人来看看情况。张大人,还请你帮忙看一看,这两封信,是否元帅所写。”
张翰林不苟言笑,也不用拿着字迹对比,接过两封信认真看了看就摇头:“虽然十分相似,但并不是元帅所写,元帅的字我见得不少,这两封的笔锋刻意模仿,不过是形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