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别人再看,殿上的人对张翰林十分信服,他既然说不是凌剑的字,那定然就不是了。
凌升荣去看程金凤,见她依旧跪在那儿,脸上都没有半分慌乱神色。
倒是礼部左侍郎抬眼看了看凌剑,状似无意的与旁边官员议论:“有些东西当然不能自己写,让人模仿了自己写出去,以后才能得以开脱。”
偏偏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大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也有人赞成他的观点:“字迹这东西证明不了什么,但内容可做不了假,就那封信里的机密,我在内阁都知之甚少。再者,那灌江府的军情谁能知道?”
“对,这可是通敌卖国的事情,等闲之人谁敢用自己的字迹?”
凌飞驰被这样的议论声都给气笑了:“曹大人这话说得当真可笑,什么叫通敌卖国不敢用自己的字迹?你这是通过敌卖过国吗?等闲之人谁敢通敌卖国!至少我凌家铁骨铮铮,谁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曹大人一下子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问:“那你说信里的信息,是哪里来的?你说我通敌,我一个文臣,如何知道那些军务?”
“我父亲不在朝堂,这里头的事情,我们也未必清楚。”
这位曹大人是工部右侍郎,十分有头脑,但却是个性子冲动的。他原本对凌家很有些尊重,哪怕外人说凌家跋扈等等,他认为凌家护佑大周安康,骄傲些很正常。
但是,今日听说凌家竟然通敌叛国,他绝不能忍。
为人臣者忠贞第一,若不能忠于国忠于皇,天大的能耐那也叫人不齿。
尤其是凌飞驰竟然说他通过敌卖过国?可笑,太可笑了。
曹大人怒目圆睁:“可是你们凌家众人,分散在朝中各部,更别提元帅麾下的那些个将领,多少人都是你们凌家自己人?串联起来,这些机要不就全都清楚了?”
竟是说凌家与凌家军,全都是反贼。
凌升荣眼见着父亲处于暴怒的边缘,若不拦着,恐怕要跳过去将曹大人给撕了。
他立刻上前:“父亲切勿冲动,若冲动了,岂不是正中诬陷之人的下怀。”
凌飞驰瞪了曹大人一眼,压下心中的怒意,努力去想在家中时夫人的话,索性走到父亲身边,闭嘴不言。
但曹大人却不依了:“你什么意思?你们里通漠北,竟然说我诬陷你们?”
“大人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此事尚未明朗,若如此争执,不仅争执不出结果,还伤了彼此的心。更何况此事是这位程小姐状告凌家,总得要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能给凌家定罪吧?不然凭着子虚乌有的信,就认定凌家通敌叛国,这如何能说服?”
“而且,大人也说了,这些军机密要,绝不是一人就能知道的,又怎知不是旁人,为了构陷我凌家,而织出的一张大网?光凭如此之事,我凌家是不是也可以,寻得能人伪造信件,说曹大人您,首辅大人,甚至……恒王殿下通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