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听到这里,已是大怒:“福伯,平日我们敬你伺候公爹多年,对你也颇为敬重,可你怎么如此不知事?公爹吐血三月之久,你怎不告知我,不告知国公爷?”
福伯也着急了,眼眶红红抹了把泪眼:“回禀大夫人,不是老奴不肯说,是元帅他……他说年迈多有不妥,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不许老奴说出去,又说他是太过疲累才会如此。老奴第一次见着是小姐出事,小姐平安归来之后,元帅果真好转许多,故而……故而老奴才并未多想。”
贺四叔无奈感叹道:“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宜受刺激了,自是受到一点刺激就表现得明显,若保持情绪平和,则会缓解。但一次一次的累积,才让他如今昏迷不醒。芷秋,除夕前我如何叮嘱你的?”
阮芷秋整个人如坠冰窟,是啊,那时候四叔就已经告诉她了,要她仔细看顾外祖父的身体,是她没有注意,是她的疏忽,让外祖父越来越严重。
贺四叔迅速写下药方,将阮芷秋与府医两个人都训斥一顿,命他们去配药,自己则拿出针具给凌剑扎针。
“云彤跑到哪里去了?叫她过来学着扎针!”
阮芷秋瞧着四叔越来越像二叔的语气,是压根不敢告诉他贺云彤自己跑出府了,只含糊应声:“她……她给程少爷诊视……处理药材去了。四叔,我来学,回头我来给外祖父扎针。”
“你自幼针灸学的不认真,那时候叫你练,总是不好好练。”虽这么说,贺四叔还是细心的教她扎针的要领。
没多久,凌剑果真悠悠转醒,瞧着神色也好了许多,但是如今不仅是腿不能行,竟是整个左边的身体,都不能动弹了。
贺四叔解释:“元帅现下最需要的是保持情绪稳定,切勿大喜大怒。让云彤芷秋日日给你扎针,我每隔半月出宫替你调理,想来不过两三次,情况便会大为好转。”
这是说,凌剑最少要在床上躺个一个月了。
不过凌剑远比其他人看起来冷静得多,听了这话也只是点点头:“多谢……太医……”
他说话也不太利索了。
贺四叔见屋内的人都面色凝重,安抚道:“你们也别担心,元帅这种情况并无性命之忧,口齿不清也是暂时的,慢慢会恢复。”
他起身告辞,对阮芷秋道:“你随我来。”
阮芷秋鼻头都是红的,小心翼翼的跟着四叔出去,一直出了院子门,才哽咽问:“四叔,我外祖父,真的无事?”
贺四叔无奈道:“元帅不是一般不知事的老人家,他的身体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此我若去骗他,反倒让他疑神疑鬼。故而方才我在屋里说的,他没有性命之忧是实情,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若再晚些时日,怕是我大哥过来,都于事无补了。”
阮芷秋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贺四叔又道:“但是也需要注意,莫要让他再受刺激了,到了他这般年岁,本就不能情绪大起大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刺激,只会让他的病情加剧。”
“是,我记住了。”
贺四叔伸手要拍拍她的头,想一想还是放弃,只笑道:“我喊你出来,是让你告知云彤一声,大哥快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