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刚落下,紧跟着而来的就是上官钰砸来的朱笔与他猛一拍桌子震怒的声音。
“颜成英!朕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上官钰气的站在案后,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地上跪着的人。
朱笔上的赤墨在他衣服上画出一道线,交映着他靛蓝色的衣服,在上面留下一块深沉的印记。
上官钰觉得自己别的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一个不行,他还急等着他去西北呢,颜逸要是辞了官他找哪个去?
想到此,他不由扬声怒指着颜逸说:“中秋宴那晚朕已经跟你表态了,这事急不得,朕需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随意的解决,终究掩不过世人的眼睛,如此一来,你的名声与朕的名声都不要了么!”
“那臣敢问皇上,您想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什么办法?”颜逸咄咄追问。“是用她得了癔症的方法慢慢拖着吗?”
这两日他虽在府中没出门,但也有所耳闻,听说外面有人在悄悄传王洛烟得了癔症,说是已经成疯态了。
他想也知道,这定是中秋宴那晚上官钰的手笔,不然他怎么会闲来无事带着大家去赏那看不清的月亮。
他想用这种方法来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实则看似给颜逸答复了,可这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还不知道要延长到猴年马月呢!
颜逸心中冷笑。
他觉得自己不紧逼一把,上官钰是做不到快刀斩乱麻的。从上官钰为这件事做的慢吞吞的效率来看,他足以看出上官钰在再三犹豫不止。
面对颜逸凛然地质问,上官钰忽然沉默了。
颜逸傲然与上官钰对视着。君臣两人,一站一跪,气势却互不相让。
大殿里的气氛冷肃的让人不寒而栗。
片刻,上官钰眼中像隐了把利刃,他幽幽地问颜逸:“朕今日宣你进宫,就是叫你来找朕问罪的吗?”
颜逸硬着声音:“臣不敢。”
上官钰磨着牙恨声声的睨视着他冷笑:“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现在西北胡域局势未定,你不好好与朕商议定胡域的事宜,却还有心在这跟朕问罪,你的理想抱负呢?你说的要替朕保家卫国的誓言呢?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辞官,你把这一切都当作儿戏的吗?”
上官钰满腔怒火冲天,烧的他面红耳赤,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这一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颜逸嗤声一笑,无力的摇头,喃喃地回上官钰:“臣没把它当作儿戏,臣的理想与抱负臣也在努力去实现,只是这保家卫国的誓言臣怕是做不到了,因为臣现在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皇上您说,臣又有何本事与您谈卫国一事呢?说出来这不是笑谈吗?”
上官钰哑口无言地看着地上这个一脸失意的人,只听他又说:“臣听说,臣不在京的这些日子,臣子舒柏也差点遭了人毒手,臣相信皇上您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他可听说了这事当时在京城人人都有耳闻,想来当时家里定然是因为此事大张旗鼓的处理了一番,不然怎会人人皆知?
而且若说这事与王洛烟要是没半点瓜葛,颜逸是半点也不相信。
“……胡承宣是她手中最忠诚的一把刀,他迫害臣妻已死有余辜,但他迫害臣妻之前说的那些令人痛心,恨噬其髓的话,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臣定会第一时间亲手血刃仇人,哪能令她活到这般时候?”
颜逸把话说的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追问的上官钰静默不语。他才不管上官钰此刻是什么心情呢,他要的就是上官钰无言反驳。
昨儿如果不是他对镇国公说起上官钰的态度,他都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会听说这件事,昨天要不是叶琬瑶及时赶到拉住他,他都要提着剑冲进宫里亲自手刃那个肮脏的女人了。
动了他的妻子已让他心生不愉,居然还敢动他的儿子?这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佑哥儿从出生到他回府之前,他都还没见上一眼,他满心期待着与他的见面,不想这中间竟然会有人会想让他们父子阴阳两隔。
叶琬瑶瞒他也瞒得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