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服毒自缢薨了。
这消息传到御书房时,御书房里瞬间一片寂静无声。
禁卫军统领灰白着脸跪在御书房门前。
早先就听闻皇后得了癔症,有残虐之相,万万想不到,自己头一天守着凤元殿就出了这么重大的事!
这给他十八颗头估计也不够上官钰砍的啊!
说不准还要祸连全府上下。
他惶惶不安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此时坐在案后瞠目结舌的帝王。
上官钰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始终不见他说出一句话来。
或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洛烟竟能那么决绝。
上官钰知道能给颜逸与自己的交代无非就是处死王洛烟。
身为大黎国母,思想不洁,又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言怎么能给大黎的女子做表率?可真到了王洛烟引鸠自缢,他却又觉得这心里为什么会是如此空落落的,悲伤又悲痛呢?
他手中的御笔被直接搁在了案上铺着的信笺上,写了一半的纸张被浓黑的墨汁晕染透,打出一片污迹。
过了片刻,上官宴首先回过神来,他瞄了眼地上跪着的禁卫军统领,一脸漠然,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上官宴想不通王洛烟不就是被上官钰禁足了嘛,怎么好好的就服毒自杀了呢?
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上官宴猜疑着。
他揣着心思去打探上官钰,似乎是想从上官钰的表情上看出来点什么,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上官钰好似还在震惊,不可置信中。
这一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完全让人始料不及,猝不及防。
不知这一消息公告出去后,得让多少人闻声跳脚。
皇后大丧,这全国上下是可是百日不可有乐,不可有迎婚嫁娶,四十九日内在京不可屠宰呀!
上官宴没有说话,他静等着所有人回神。
又过了一会,上官宴忽然听到上官钰嗤笑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上官钰冷冰冰的喊:“李岩,传朕口谕,着礼部拟告,”
他这一声喊把其余几个王爷也都喊醒了。上官宴朝他看去,只见他面容冷酷,眼神冷厉。
上官钰看着门的方向,他似乎忘了,小李公公去镇国公府送礼去还没回来,他等了好会不见人进来,这才想起小李公公不在。
然后他似是有些不耐的,把手里的笔一扔,生气的问道:“门外谁在?!”
他问完,门外急忙走来一人,几人仔细一看,竟是太皇身边的大福公公。
上官钰盯着大福公公进来。
大福公公到了里面,行过礼就说明了来意。“奴才是奉了太皇口谕前来帮皇上的腿的。”
大福公公说着偷偷去瞧上官钰的反应,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又说道:“那奴才去传旨了。”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去办事情
不料这时,忽听上官钰说道:“镇国公府那边先别去。”
上官钰说此话也是经过思虑的。
皇后薨了是国之大事,比任何事都重要。但这午时才刚过,镇国公府的宴席怕是还没结束。颜逸现在正与他怄着,他要是现在让人把仆告发过去,颜逸铁定是彻底与他决裂,没指望了。
要说他一个帝王让个将军上战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所谓事极必反,逼的很了,就怕这人一怒之下带兵反了,到时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
其实这仆告准备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这仆告发出差不多也要到了晚上了。
大福公公唯唯应诺着退去。
等大福公公一走,上官钰才冷肃着面容,治禁卫军统领的罪。
罪名是监管失察之责。
上官钰令他看好人,他却把人看没了,不治他的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也掩盖不住有心人想要探究的心。
哪怕上官钰心里清楚一切,不论王洛烟是何时死,怎么死,总要有个人来担这一切的。
这便是所谓的替罪羔羊。
只不过这禁卫军统领比较倒霉,人是在他眼皮子下没的,这罪名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禁卫军统领向昭听着上官钰的陈言,心都沉到了谷底。
“……革去禁卫军统领一职,全府罚去‘琅琊山’守药。”
罚去‘琅琊山’守药啊!
禁卫军统领死灰着脸在心里沉述一遍。
然后就见他突然愣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直接面对上前面的帝王。
不是死,只是守山,原来他还有机会留着这一命,还有机会与家人团聚在一起。
他差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