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梁九功熟练的伺候着,心里不停的盘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他说真心盼望胤礽和我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透。
我与他本身交集很少,除了康熙来我们宫里会时常带着他,平日里想见一面也是难的。
皇上身边的近侍,从不与任何人来往。
一是保护自己,二也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省的被人说闲话。
若是皇上私底下的事儿透露出一分,这些人怕是免不了被乱棍打死。
难不成是胤礽与他交好?
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紧张的心才刚放下来一点儿,就只见梁九功似是无意的提起了我伪装在床边的“坏衣服”。
“哎呀,这衣服怎么回事,这怎么得了啊。”
随着他大惊小怪的一阵咋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好不容易才让康熙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你倒好,竟然直接拿给他看!
你这是真心帮我,还是真心害我啊!
“怎么了?”
康熙显然也是被他的迷惑行为弄得十分不解。
“皇上,您看,这缎子,这绣线。”
说着,梁九功还嫌不够似的,将衣服直接递到了康熙的眼前。
“嗯,蟒袍,怎么了?”
康熙不明所以,不过就是一件坏了的衣服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这布料可不多见啊。”
“布料?布料挺不错的啊,有什么不对吗?”
康熙说着,还伸手摸了摸。
丝滑,有垂坠感,挺不错的料子啊。
“这藕丝布,好像不是毓庆宫之物吧。就连内务府怕是也没有了吧。”
“藕丝?”
康熙闻言,低头去仔细辨认了一番。
藕丝制成的布,这是早些年的贡品了,因为耗时耗力,又与丝绸无二,为免劳民伤财,早就不用了。
当年呈上来的几匹布也早就赏完了,内务府里也不该有存货了。
剩下的边角料也拿去做了帕子,送了几位娘娘了。
当时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就没赏给胤礽,反正一块布而已,除了材料新鲜点,也没什么值得争抢的。
如今,从哪里又冒出来这么一大匹布做衣服呢。
康熙盯着手里的衣物仔细看了看。
听他们一言一语的,我的心直滴血。
藕丝我是不咋清楚,但我知道藕丝步云履啊!
当年老龙王送给齐天大圣的那个!
肯定老贵了!
他们竟然还觉得不值钱?
果然没人性!
不过,心疼归心疼,正事儿还是要办的。
我现在总算明白梁谙达的用意了!
这是在点醒康熙呢!
我立刻装作无辜的跪下,“这衣服是今儿个一早送来的,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衣物呢,都怪儿臣未仔细查验。”
“若真是这衣物让二阿哥生了病,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我又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毫不知情的模样。
一旁的大阿哥却早已按捺不住了,紧张的紧紧握着拳头。
当时就是想陷害胤礽,说他私穿龙袍的,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内务府里的材料都是有备案的,用了多少还剩多少,一目了然。
既然不能从内务府里走,那么只能在外面请人偷偷制作了。
没想到,随手从仓库里翻出来的东西,竟然如此稀有。
当时只想着近几年新的布料不能翻出去,容易被人发现,而往年的就不同了,谁家的库房不是一笔糊涂账啊!
多了少了,不过是管家一句话的事儿。
这布料外表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真是没想到,百密一疏了!
我用眼角余光轻轻扫过大阿哥的脸,简直都快比包公还黑了!
嘿嘿~
让你使坏!
活该!
我也不着急,也不上火,也不打算明说,反正谁慌谁知道!
这几匹布料赏赐过谁,康熙心里比我清楚。
谁能随随便便进出毓庆宫,康熙也比我清楚。
谁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在这些东西上面做手脚,自然也不必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