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方天闻惊了,方天闻愣了，方天闻觉得自己现了幻听。

他定定地看霍云臻。

夜晚的凉风轻拂而过，送来周围人群怀的笑声,方天闻慢慢垂下帘,注视粘在自己外套上的糖人，几十秒后，他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幻听,一切都是真实的。

于是他差点原地炸成一朵烟花。

“——你怎么敢！”方天闻怒火中烧，霍云臻又一次了那该死的叶白华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霍云臻就这么在乎那个叶白华吗？

叶白华装得再像个小白花,本质还是个黑心莲,不过就是了得到霍云臻的庇护罢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利用霍云臻的,霍云臻的脑子被狗啃了不成？霍氏总裁的冷静理智和猜忌心都到哪里去了？

瞧瞧瞧瞧,现在落魄得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那叶白华又在哪？

等霍氏真得不行了,或者霍云臻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净，叶白华绝对第一个跑！

方天闻恨得不行，语气更是阴阳怪气，将冷嘲热讽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让霍云臻很是体验了一把语言的艺术。

霍云臻本来不想跟他计较,但是方天闻那张嘴就跟停不下来了一样，就是菩萨听都得烦，于是霍云臻决定反击了。

“真酸了啊。”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还带了些惊奇的意，当场ko方天闻。

方天闻气得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就在方天闻的愤怒升级之时，霍云臻示意方天闻看看周围,友好道：“大庭广众，人海茫茫。”

“你的声音再拔高点，说不定明天们就可以头条见了。”

“你确定要丢这个人？”

当然不。

他最近丢人还真没少丢，一点也不想丢。

方天闻死死地凝视霍云臻，他呼吸有些急/促，看样子恨不得将霍云臻生吞活剥。

他发誓——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绝对不会放过霍——

“们找个地方聊一聊？”霍云臻突然口，打断了方天闻的绪，“聊一聊赔偿问题？”

霍云臻看了一方天闻外套上的糖人，感天动地，不用吃了。

方天闻都救他于水火了，他总不逃避赔偿吧？

方天闻深吸一口气，『露』一个虚伪的假笑，“放心，不会让你少赔一个星际币的。”

霍云臻惊奇道：“大头都赔了，还在乎这一个星际币？”

方天闻：“……”

冷漠瘦削男人脚步一顿，表情肉可见地更阴郁，霍云臻无辜浅笑，友好提醒道，“小心明天的头条。”

所以说，方天闻深吸一口气，什么霍云臻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

是现在人们的脾气太好了吗？

霍云臻就近找了饮品店，店不大，坐满了人，也是霍云臻和方天闻有点子幸运，有一个预定包厢的客人暂时来不了了，正好让他俩捡了个漏。

“喝什么？”霍云臻翻看里的饮品册子，“请。”

方天闻冷哼一声，他还差这杯饮料钱不成？

但是是霍云臻撞了他，霍云臻本来就该赔礼道歉，当然得霍云臻请。

……他请霍云臻的还少吗？就是霍云臻不领情罢了。

方天闻的脸『色』更难看了。

霍云臻领不领情关他屁事？说得好像他对霍云臻真情实意是的，他不过是想要利用霍云臻重创方天逸而已，要不是方天逸他才不想——

——那他和叶白华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叶白华成功了他可没有成功！他还搭上了——

方天闻突然站了起来，霍云臻『迷』『惑』地看他，在脑海中瞧瞧跟系统说道：“方天闻最近是去进修了吗？”

系统：“？”

“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脸『色』变了好几番，别说还挺酷，这怎么做到的？”霍云臻好奇道。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道：“不关心这个。”

“只关心的糖人。”

霍云臻：“……”

可是他不想关心糖人。

于是霍云臻闭嘴了。

顶霍云臻的视线，方天闻这才反应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有些恼怒，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就像浓汤在锅里煮时翻滚而上的气泡，咕咚咕咚的热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之下油然会产生的那种酸涩。

他听到自己冷冷道：“霍云臻。”

他看到他对面的那个人睁一双透亮的黑眸看他，他以前对这双黑眸的主人不感兴趣，再后来是因方天逸才想要去接近这个人，中间或许还穿/『插』一些嫉妒、怀念之类的情绪，最后突然发现这个人还不错可以结交。

但是——

方天闻掐断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一字一顿道：“这个该死的糖人，它化了。”

霍云臻：“？”

霍云臻选择了方天逸，选择了叶白华，而他和方天逸和叶白华是对立的。

所以霍云臻不会选择他。

所以他也不会选择霍云臻。

那个外套被方天闻挂在旁边一个空椅子上，于是刚刚还黏在外套上的糖人顺利滑下，跟小孩玩滑梯一样顺畅，只是在外套上留下了更明显的、还反『射』光亮的痕迹。

方天闻看自己的外套，慢慢抬头，目光冷冷地看霍云臻。

霍云臻收回自己看外套的神，默默与方天逸对视。

系统惊喜道：“那糖人下来了！”

霍云臻惊恐道：“你不会还想让吃吧？”

系统：“？不行吗？”

当然不行！这还用问吗！

霍云臻伸动了动那个椅子，外套上滑落下来的糖人歪歪扭扭地砸在了地上，霍云臻真诚道：“好像，真的不行。”

系统：“……”

它要闹了。

注意到霍云臻底飞快闪过的那抹惊恐，方天闻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知道怕了？

“放心，霍总，”方天闻慢吞吞地口，“又不缺钱，狮子大门没什么意义。”

“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既然这份没了，那霍总再送一份就行了。”

“记住，独一无二。”

霍云臻静静地看方天闻，不说话，好像在索什么。

这模样还挺熟的，就像那一天在包厢，在叶白华——

方天闻心底陡然涌几分不甘，他突然口，“比，霍总第一次投资的电影？”

“独一无二，”方天闻唇角上翘，底了几分阴霾，“不是吗？”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方天逸被爷子带了回去不说，还“友好乖巧”地捅了一些东西，比说“事业”“梦想”之类的，爷子虽然不愿，但小孙子第一次回，还批判他的梦想不成？

这些东西在爷子那里过了明路，对方天闻来说就失去了作用，果他还想用这些来打击方天逸的话，爷子那边必然会接到信，折腾下来到最后说不定就是砸自己的脚，方天闻没那么蠢。

要那个破电影真落到他里他才是真的被气死呢，想想吧，在爷子的注视和暗示下，捏鼻子给方天逸投资之类的——

或许当天他和爷子大吵或者他被逐门的消息就刷爆全网。

所以说，这玩意对他来说就是个烫山芋，霍云臻就是倒贴三百万给他他都不会要，他什么还要拿这玩意来试探？

是霍云臻的脑子将他的脑子也给污染了吗？

……而且，他明明知道答案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天闻听到了霍云臻略有些犹豫的声音。

“你真的想要？”

方天闻缓缓敲来个问号。

霍云臻竟然没有当场拒绝？怎么？还真的想给他不成？

方天闻盯霍云臻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僵硬地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

霍云臻认真想了想，当初方天闻找他和叶白华说这些的时候，他主要是人设加深，总不跟主角对干吧？那就只跟方天闻对干了。

现在……剧情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谁还在乎人设啊？统统都不在乎人设了！

那答应方天闻，其实也没什么，最好再宣传一下，让他坐实个“了利益卖朋友/信仰/梦想”之类的恶毒人设，讨人嫌的同时说不定还挽回点剧情？

而也不用真的担心方天闻会搞事，只要让方爷子了解一下小孙子的梦想，方爷子必然会亲自监督，方天闻想要做什么，还真的不大容易。

有方爷子保驾护航，或许比自己在旁边看更好一些，方氏在娱乐圈可比霍氏有人脉。

或许这会是个双赢的局面？

“行，”霍云臻爽快点头，“你想什么时候签合同？明天怎么样？”

方天闻：“……？”

“果你急的话，”霍云臻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要在八点之后，哦不，九点之后。”

“据说八点的时候会有庆典的古仪式，非常盛大，就是这个来的。”

“什么时候仪式结束，什么时候去签合同，怎么样？”

方天闻愣愣地看霍云臻，他有许话想说，但是在这一刻，他觉得他喉咙口的字太，以至于发生了堵车事故，谁也不肯让谁，最后谁也不来。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行吧，你既然这么急，”霍云臻耸了耸肩，低头看了时间，“那们现在就去？动作快的话，在八点左右赶回来。”

方天闻还是什么都没说。

恰好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敲响，两个人刚刚点的饮品送了上来。

“麻烦打包。”霍云臻对端饮品的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毫无疑义，“好的先生。”

他退后一步，端饮品就要走，然后被一直沉默的方天闻拦了下来。

“不用打包。”方天闻利落地托盘里将那两杯饮品拿了来，大步走回包厢，将饮品放在桌上。

“先生？”服务生满脸懵『逼』地看霍云臻。

霍云臻沉默片刻，“……那就不打包了吧。”

服务生看看方天闻又看看霍云臻，觉得这俩人奇奇怪怪的。

服务生微笑走进包厢，将汤匙之类的留下，还额外留下了两张精致的小卡片和卡通笔。

“两位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写下点祝福的话，或者愿望之类的，们店的位置好，祈愿还是很灵的。”

“那祝两位先生用餐愉快。”

服务生走了，霍云臻低头喝了口果茶，那清爽的感觉扫清了他刚刚被糖系统黏住的嗓子，让他又喝了两口，才问道：“你又不急了？”

方天闻心烦意『乱』，“什么时候急了？”

“行吧，”霍云臻耸了耸肩，“你说了算。”

方天闻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他恼怒地看旁边的霍云臻，明明是霍云臻让步，什么感觉输了的人是他？

方天闻用汤匙搅拌边的饮品，因速度过快，饮品中浮一个小小的旋涡，他盯那个旋涡看，感觉自己就要被吸进去一样。

他猛地抬起头来，试图将自己那种奇怪的情绪中抽离，但是一抬头就看到霍云臻，偏偏霍云臻还无比自然地喝饮料看窗外的风景，更衬得他的心烦意『乱』是么愚蠢。

“霍云臻，”方天闻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用力过猛，饮料洒了一些到他上，这一刻，他只感觉额角青筋在跳舞。

遇到霍云臻就不会有好事是吧？

“你终于和你那小男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