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水泥就更累了。
卸玉石板也是大费周章。
回到厂子,洗衣换裤子,拢头蹬车子,往家里骑去。
这一天真的累极了,但我很精神,仿佛还有余力未发。
从前工作轻巧,一天到晚反而慵散散地没精神。这么一累,反而一振雄风,从前好像都是一蹶不振的。
这样骑车如飞,就有两次差不点儿和人撞在一起。
到杜家桥牛万库家,取了一本琼瑶小说《碧云天》,我略看开头,就知是琼瑶写的,而且很好。
吃晚饭时,嗓子又有点疼。
奇怪了,晌午在饭店里吃饭怎么没觉得疼呢?
写了这么多日记,拿了两本 故事会去景波家。我录的那磁带,前面夹带中间没录上,打算补一补。
李国涛在他家,李国涛很能说,但对世俗已经悲观透顶,也许我们把世界看的过于天真的。
他走后,我和景波商量把我的磁带洗掉再重录一本。
他答应了,替我找个磁带,把我的录音带上的录音移录过去。
结果录了两次才录好,心里有了一种完整感,很好。
只是夜已深了,不能再补点什么,就回家睡觉了。
1989年7月15号星期六
比昨天早一点到厂里上班。中午草草吃完饭,躲在蕊堆里看《碧云天》。
那种诗情画意、各种情趣,实在令我不敢细细品读。
有两次心被感触,险些哭了。而看到俞碧函被继父打骂前后,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干脆合卷藏起,不看了。
琼瑶小说能给人几许欢悦,几许哀愁?
偶尔想《碧云天》的取名方式亦如《金瓶梅》,是指书中人俞碧菡,萧依云,高皓天吧?
下班到家,吃完饭到景波家一鼓作气,把磁带全部录完。
然后又借了《狼》,这两样玉春都想听的。
和景波看看电影《酸辣姻缘》,就分手各归。
今夜阴沉,电光频闪,不久大风忽作,雷雨交加。
1989年7月16号星期日
一早雨虽停了,但天仍阴着。
假如可以上班,得想着把那副扑克留在家里。
本来玉春说给我算命,我也想无聊的时候,和她玩玩扑克,所以才买了这副扑克。
不料听老姑说,大娘竟怀疑我拿那扑克在厂里赌博。
想起来实在有些心灭意冷,大有难被人知的感慨。
中午,我匆匆吃完饭,去砖厂,想和玉春打个招呼,让她下午下班等我。
她下午却不上班。
我下班后到她家,她正一个人在家洗衣服。
我请她听了我录的磁带,我担保她再专注一点听,会笑得更厉害。
接下来又听《狼》。
我的脑子里不时想起一件事,就是早晨妈妈告诉我:“你以后下班就到家,别老去常家沟,你奶特意让小二捎信,不兴三天两头老去。要是隔一二个月再去还行。”
我当时没说话,我已决定今天去金家了。
我决定了的事,只要能力到,就尽量去办、只是我心中有阴影,不明白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曾是老姑让我早点订婚,说订完婚你就随便了,愿意啥时来就啥时来。
现在她又番五次说我:“没有事别老来,人家整菜不整菜的,还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