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云屠苏此时浑身都缠着纱布,跟木乃伊似的,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原本殷红漂亮的唇此时苍白的几乎看不见血色,他的脸上也缠着一圈纱布。
张太医正把着脉,扶苏也不敢上前扰了他们,只在后方看着,心里震惊不止。
这也太惨了吧?云老板这是得罪什么人了?不行,等这边情况定了便赶紧回去禀告父皇!
“伤太重了,已经奄奄一息了,估摸着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
张德钟摇了摇头,给云屠苏下了死亡通知书。
扶苏不相信,但全咸阳…哦不,全秦朝恐怕都找不出比张太医更牛掰的人了……
不对!还有一个!云老板应该可以的吧?
他刚还暗淡无光的眼眸顿时一亮,激动地抓住张德钟的胳膊,表情狰狞。
“张太医!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他真的不能死!你想想办法,能不能吊住他的命?只要吊住五天就可以了!”
张德钟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公子,你这样吊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的命,不亚于让他受极刑,这么多伤,即使是晕了过去,也是非常折磨人的呀!
本就是必死之人,何必强留?不如就让他安心地去了吧。”
他话说的恳切,虽说他是一名医者,理应救死扶伤,但他更懂得取舍,正因为医术之深,才明白此伤之痛。
这样的伤,且不说就算吊住了命之后能不能活,就算治好了那也得落个终身残疾,生活不能自理吧?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但扶苏对云锦书是极为相信的,依旧坚定地祈求他,甚至还揣摩起了云屠苏的心理。
“张太医,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他的想法,平心而论,你觉得一个人能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能保持一口气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他的神情肃穆,说出去的话更是让张德钟哑口无言。
“这……”
“当然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放不下的人,所以他舍不得死!
张太医,他有活下去的意志,你又有能吊住他命的能力,为何不出手帮帮他呢?”
扶苏言辞恳切,眼神更是真挚,张太医看了他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云屠苏,将心比心之下,终究是叹了口气。
“好,我尽力而为,不过最多只能吊命七天,还是在有顶顶好的药材支撑下,恐怕还需要公子向陛下要了太医院药材外用的权限。
今晚我可施针续命,明日就得靠药材了,公子得尽快。”
扶苏看他同意,顿时松了口气,又听的时间紧迫,忙出门翻身上马,又往回赶。
马:你不是说再跑一趟就够了?!
此间事情有了结论,另一边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白筱舟领着除了云雯云月云光之外的所有人,直奔郊外竹林。
竹林深深,盛夏夜间,蝉鸣不断。
有风拂过,吹的竹叶沙沙作响,配合着漆黑的夜色,颇有几分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意味。
几人皆是用轻功赶路,云锦书这几月来闲暇时间会教他们些步法功法之类的,像是逃跑用的凌波微步,那必是少不了的。
现在一个个都站在竹叶上,细细感受着周围,在猜测寻找哪里会有人设伏。
“小白,人在前面约莫百米处。”
眼睛最好感觉最灵敏的云风观察了一会儿,小声地向白筱舟汇报。
这次出行第一目的是确认绑的是谁,所以由他们中间唯一见过林知玉的人来当领队。
白筱舟蹙眉思索了会儿,下令让他们四散分开,但都不要落地,也不要弄出大动静来,悄咪咪地向前方靠近。
他则是一跃而下,正了正衣襟,径直朝前方走去。
云风几人吓了一跳,虽颇为不解,但还是按令行事。
白筱舟一路向前,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敌人视线之内。
“谁?!”
“来救人的人。”
“就你一个?呵呵,去五个人,解决了。”
应答的那人一听只他一人,当即面露不屑,随便点了几个人就不管了。
白筱舟手握剑柄,浅笑了一声,语气凉薄。
“就这?未免太看轻我了。”
在他的猜测里,派去杀云屠苏那个半废估计都用了二十人以上的样子,杀他就派五个?
既然他们对锦书有所调查,估计身边人也摸清了吧?这么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