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七日便过去了。
三川的水患治理的差不多了,城中积水已经去了大半,只到人的脚踝处。
现如今,正在进行的,是房屋重建工作以及对大坝的加固。
云锦书今日如往常一般出了门,在大街小巷中游走,看到有人需要帮助的,便上手帮衬一把。
就这么一路晃到了一座小医馆里。
为了防止大灾之后可能出现的传染病,三川郡郡守非常重视医馆的重建。
果不其然,这几日自水患中得生的,便有那么几人有了染病的前兆。
且已经传染了几十人。
亏得医馆重建及时,再加上朝廷的支援,解决的很及时,并没有人因此丧命。
彼时云锦书已然踏进了医馆,正与给病人抓药的扶苏聊着天。
那日扶苏出现在避难所内,也是因为溺水被救。
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在向韩觅自我介绍时用的是嬴政曾经给他起的假名,不是真名。
但这小子也对韩觅感激不尽,虽没有那些百姓们那么夸张,但也存于了心底。
“赵俗,你这小子,从外地而来,怎的还不回去?”
云锦书敲了敲他面前的台子,以引起他的注意。
赵俗手上动作未停,有条不紊地对药材进行打包。
“不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次出远门的机会,还想多玩几天,再说三川重建还需要些人手,我留在这里也能帮上一点忙。”
云锦书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知道他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这几日在三川看遍了生离死别,人间百态,少年的心性终究是有了触动,知道百姓的不容易。
平日里在他看来稀松平常的白米饭,却是这群百姓最大的奢望。
作为秦朝太子,未来的皇帝,他这样的变化无疑是有益无害的。
只是现在这个关头,他留下来,带来的变数太大了,危险也是极重的。
更何况韩觅那个家伙还是个疑心深重的人。
三川县衙恢复运转的第二天,他便去查了云锦书的户籍。
要不是她性子谨慎,提前与郡守做了准备,怕是早就暴露了。
尽管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云锦书依然能够感觉到韩觅对她的疑心还是没有彻底消除。
当真是谨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嘶,你竟然还有这份心?话说前几日我那夫君找你说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扶苏才从繁杂的药材堆里抬起了头。
“韩夫人,韩先生没跟你说吗?”
“啊?他没跟我说啊,你们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云锦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嘴角也翘起了一丝弧度。
这反映可给她看懵了,什么情况?
两个大男人之间难不成还有关于她却又不能跟她讲的秘密?
“赵先生可以和我说说吗?”
“不可以哦,我答应韩先生了,韩夫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扶苏温柔的回着她,嘴角浅浅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这更是让云锦书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扶苏倒是先她一步开了口。
“韩夫人,韩先生对你真好,你后半生有福气啦,要好好珍惜这份良缘哦。”
扶苏说着给她递了个羡慕的眼神,然后示意她看身后。
云锦书茫然地回头,便看见韩觅迈着一双大长腿,朝她而来。
在看到她回头时,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医馆人虽多,但他的目光却只凝聚在她一个人身上。
看着她的眼里,也比看其他人时多出了几分柔软缱绻。
也正是因为如此,医馆里的人都对她投来了羡慕之色,但更多的,却是祝福。
云锦书这下也明白扶苏为什么那样说了。
这样的目光在旁人看来,都是不可遇而不可求的,但在她看来,两人之间不过逢场作戏互相试探罢了。
据她猜测,韩觅之前定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的。
否则这装出来的眼神感情不可能如此丰富。
瞧着跟真的似的。
既然对方入了戏,那她自然得接住了。
她的眼神霎时间便变了。
像是春风拂过百花开,一时间万千风景都抵不过她眼里的绚烂。
她惊喜地跑向韩觅,撞进了他的怀里。
“夫君怎地来了?可是找阿书有什么事?还是说......夫君看阿书不见了,担心阿书特意出来寻阿书的?”
说到这里,她的眉眼间禁不住显露出丝丝喜色。
韩觅这会儿倒是不笑了,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语气却是无比严肃。
“夫人可不能再这么调皮了,日后出门去哪儿一定要与我说一声,我才能放心呐。
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一会儿都离不开夫人了,夫人这突然消失了一时半刻,可把我急坏了。
这不马上就亲自出来寻你了。”
韩觅说着,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像是求摸摸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