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内一片寂静,在冷燃城将所有事情说出来之前就已经禀退了下人,冷燃城一脸的见怪不怪,沈寒莺却是满脸震惊。
沈寒莺从小就被父亲呵护,除了一些简单的宅斗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险恶,她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毕竟没接触过这么多的阴谋,起初冷燃城并不想告诉她这么多阴险的权谋之事,可她既然已经嫁进皇家,这一切她就必须接受。
想到这冷燃城幽幽叹了口气,对沈寒莺道:“在父皇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恩情这两个字,我们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担心镇国公,倒不如好好忧心忧心自己。”
她起身,边向沈寒莺的身边走去边缓缓说道:“皇嫂该知道父皇偏袒冷灵雨,而冷灵雨偏偏又看上了三皇兄,我本以为父皇会千方百计的拆散你们两个,可他什么也没做,如今镇国公已死,想必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从一开始冷灵雨就不是个善茬,她当日在冷燃城的生辰宴会上公然坐在男子席,虽然她身边的男子众多,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冲着谁去的,而且这其中还夹杂的冷成殇的推波助澜。
沈寒莺转了转眼间,犹豫的开了口:“你是说…我?”
冷燃城点点头:“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下一步不是拉我下水,就是锁定了皇嫂你。”
本来冷灵雨他们已经宣战,可谁知到了战斗到一半忽然没了动静,冷成殇不出面了不说,就连冷灵雨住在后宫里也是安分守己,甚至见到冷燃城也只是问个好就不再言语,本以为他们是打算偷偷对沈寒莺下手或者在婚礼上动手脚,可众所周知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们不可能幡然醒悟,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在酝酿着什么。
听她这样说沈寒莺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思索了片刻,犹豫一番后缓缓对冷燃城说道:“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懂,但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城儿…其实我已经有了身孕了。”
冷燃城闻言一愣,这事来的太突然,倒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喜上眉梢,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欢喜。
“当真?多久了?”
沈寒莺肚子里的可是冷离尘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冷燃城的小侄子,沈寒莺再次展开了笑颜,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一脸幸福的柔声道:“我骗你做什么,只是还不足两个月,胎象未稳就未曾声张。”
说着她再次笑了起来,冷燃城喜悦之余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她小心的抚摸着沈寒莺的小腹,虽然胎儿还未成型也感觉不到他的动作,但只是刚搭上去手的那一刻便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
冷燃城欢喜道:“皇嫂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才跟我说,万一先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岂不麻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其实不是我要瞒你,身孕的事也是昨日才发现的,况且殿下不在家,深宫险恶,我也实在不敢透露,若不是城儿你提到这件事,怕是要等到殿下回来我才敢说。”
好在冷灵雨等人现在暂住皇宫,沈寒莺又住在宫外,隔着一道宫墙想做些什么勾当终归不易,这也就让沈寒莺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如此也好,我会盯紧宫里的人,不给她们可乘之机。”
——
盛夏的酷暑一片焦躁炎热,焦灼的大地几乎干热了气息,照这样下去难保南苍会不会大旱一场,不过好在正当百姓们快要陷入绝望之际,突然的一场甘霖化解了这次危机。
大雨过后天气难得的变得清凉,只是看这日头冲破云端的速度,怕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一片火热,冷燃城已经几天没有踏出昭阳殿了,趁着这个机会她立刻拉着幽兰向御花园冲了过去。
由于刚下过雨,花园里到处都是泥土的清新,这段时间天气干燥的实在火辣,就连御花园里的花朵都没能正常生长,不少珍贵的植株连花骨朵都没能长出,本该花团锦簇的御花园竟然让人感到有些空荡。
冷燃城本就在密室里连着修炼了好几天,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出来好好透透气,谁知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这样一副情景难免让人有些失落,幽兰见她这个样子上前安慰道:“公主别急,您就当还没到花儿盛开的时候,再等等嘛。”
冷燃城瞥了她一眼道:“你想的倒简单,罢了,我们回去吧。”
幽兰走过去扶着冷燃城,谁料她们刚一转身就见一个浑身素色的女子站在眼前,那女子一身米白色拖尾长袍,内衬白色海棠刺绣底衣,一头发饰以银钗白玉为主,鬓旁垂下的白水晶流苏微微晃动,双目无神充斥着说不清的悲哀,这个时候在宫里如此打扮恐怕只有她冷灵雨一人。
幽兰见了她微微一愣,冷灵雨前几天刚刚死了父亲,按理来说应该披麻戴孝守丧三年,但由于她现在住在宫里,在宫中穿丧服是死罪,所以她只好换上一身素衣,幽兰警惕的在她身上打量,这个女人向来与冷燃城不合,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她遇到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冷灵雨竟一改往日傲慢无礼的神态,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向冷燃城行了个礼:“给九公主请安。”
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冷燃城的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道:“郡主请起,郡主一改往日妖艳装扮,看起来有些不适应。”
冷燃城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毕竟人家先给你行了礼,若是再高高的端着架子不免要被人说三道四,她本是顺嘴一说想要尽快离开,谁知冷灵雨却道:“家中有变故,这些事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