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恩紧蹙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念久那张惨白的脸,犹豫片刻,正要运转真气灌输于他体内。
但便在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不聪小道士突然出声道,“韩先生不可。”
“……”韩恩猛然抬头,鬓角间青筋暴动。
但终归还是停下了手上动作。
若论修为境界,他与雍帝姬轩辕、北凉王陈庆之、东海剑圣齐名。杀人他在行,可是救人,却绝非他所长。若非如此,也不会亲眼看着师妹就在自己的面前魂飞魄散,而他却束手无策。
“不妥?”韩恩问道。
不聪点了点头,走近前道,“韩先生身怀上五境大宗师修为,体内真气自是精纯霸道,然而正因如此,冒然汇气于他,非但救不得人,反而会害他性命。”
“最重要的,他修的乃是儒家功法,与你我皆有不同。”不聪叹息一声,蹲在大宗师的身旁,苦笑道,“世间修行五脉,抛开主修战阵之法与追寻天人体魄的兵家、武夫一脉不谈。单就道门而言,这不同境界,自有不同的功法,古往今来,还从没有任何一种功法,能够贯穿所有境界;也从没有任何功法,能够适应所有境界。故而我道门修士,每每破境之时,皆都须以一门特殊功法相辅。”
“至于他……”不聪低下头看着陈念久,缓缓道,“他所修的儒家功法,乃是五脉之中的最特殊存在,十二境之间,自下而上,皆只以一门功法贯穿始终,便是《春秋浩然》。此后境界每每提升、功法再难为继之时,即以大智慧对其查漏补缺、缝补针织,自行将其提升,使之与境界相匹。”
“故而,早在三千年前,便有万千修士,对之作出过一十六字评语:‘气有浩然,学无止境;但以我血,自书春秋’。”
韩恩听得有些不耐,蹙眉打断道:“老夫对这些并不关心,你只须告诉我,他身上的伤,到底能否救治?”
“或许可以。”
不聪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笑道,“韩先生莫非忘了,小道也勉强算是半个儒家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