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离开后,密室里就陷入了更黑的昏暗。
没有其他人,除了贺兰兰脚上的铁链碰撞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完全听不到寝殿内的声音,时间仿佛在这间密室中静止了。
过了不知多久,瘫软在床上的贺兰兰终于恢复了些意识,挣扎着爬起来,环顾四周。
这间密室不大,放下这一张大床之后便不剩多少空地。床边和另一边的墙壁之间又塞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油灯。
贺兰兰又扯了扯脚下连着的铁链,发现这床一边靠着墙,铁链的另一端正是嵌在墙里。铁链的长度也打的刚刚好,让她无法离开这张床。
左丘黎这是把她当囚禁着的奴隶,专供他发泄和玩弄的女奴。
曾经她是整个帝国最尊贵的宁国公主,享受着天下男子的敬仰和天下女子的艳羡,可是如今却沦为了左丘黎掌中的玩物。
贺兰兰无力地靠在床边,在这难得的安静里,她细细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可是越想却觉得越无力,仿佛过去十几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而她从未真正看清过身边的每一个人。
父皇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疼爱子女、敬爱妻子的好父亲,可如今却突然发现他偷藏金银、挪用国库甚至鱼肉百姓。
阿盟原本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每天只想着玩耍逃课,可现在也是心思深沉得令她害怕,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戏的,居然能瞒过左丘黎这么久。
还有益安,如圭如璧只知醉心诗书的翩翩君子,她原本的郎君,可是国破之后他毫无消息,两人在宫内再见时他已经跪到了左丘黎身下,虽然口中说着没有忘记她,可是他从诗书到朝政的突然性情转变又不能不让贺兰兰心存疑虑。
只有短短几日,可是皇宫的主人变了,身边的人变了,贺兰兰开始怀疑自己,她是不是也变了,又究竟该何去何从?
暗室的门突然打开一角,贺兰兰顺着看过去,刺眼的强光让她瞬间失去了视觉能力,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扑了进来。
贺兰兰下意识往床角缩去,一手还抱起了被子在身前,做下意识的自我防卫。
“公主,是我!”来人放下手中的食盒,哭着扑到贺兰兰床前。
熟悉的声音令贺兰兰心头一颤,贺兰兰在昏暗中仔细辨认,有些不敢相信,“欢萍?”
“是奴婢!公主,奴婢来晚了!”欢萍呜呜咽咽泣不成声,拉住贺兰兰的手抱在胸前。
还有欢萍,贺兰兰的心头闪过一道光,这个自幼和她一起长大,一起同吃同睡的姑娘。
“欢萍!”
贺兰兰紧紧握住欢萍的手,头迈进她肩膀里,眼中忍不住闪出泪花来。她还有欢萍,欢萍自小忠心,皇宫易主之后也一直与她不离不弃。
“欢萍你怎么在这里?”
一阵情绪激动之后,贺兰兰抬起头,细细打量着欢萍,她看起来也消瘦了不少。
“奴婢使了银子,求的何寿公公,让奴婢来照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