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萍说着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拿过手边的食盒,打开后将饭菜一一摆到床边的桌子上。
熟悉的香气飘过来,都是贺兰兰从前最爱吃的菜。贺兰兰闻着饭香向桌子的方向靠,牵动了脚下连着的铁链哗啦啦直响。
欢萍顺着看到公主雪白纤细脚腕上的铁链,哽咽着道:“公主快尝尝,都是您从前最爱吃的,是欢萍自己做的。”
从去探视阿盟那天早上就没再吃过东西,密室里贺兰兰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只觉得饥肠辘辘,此刻面对这一桌最爱的美食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两口,贺兰兰突然想起,忙咽下口中饭菜问欢萍:“谁给你开的门,左丘黎知道吗?”
“是何寿带我来的,多日前就已经求他,今日他突然叫我过来,奴婢没想到公主如今在这里,想来左……是知道的。”
欢萍不知如何称呼这位新帝,从前只称呼“左丘公子”或“镇国公家公子”,如今按着规矩是该称一声“陛下”,可是在公主面前她又怕公主伤心。
贺兰兰看出欢萍的顾虑,坦然道:“无妨,你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按着规矩来,莫要让人抓到错处使绊子,连我也已经叫过他一声‘陛下’了。”
欢萍默默点头,心里只觉得酸涩。这是娇生惯养、金尊玉贵长大的宁国公主殿下,如今的这般境遇,公主竟也能忍得下。
见公主已经吃了六七分,欢萍又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公主,益安公子有话给你。”
贺兰兰握着筷子的手一颤,筷子险些掉落到地上,还好被欢萍眼疾手快地接住,这才没有发出声响。
“益安哥哥?”
欢萍点头,“益安公子找到以前经常为他传话的人将话带到奴婢这里,让奴婢找机会告诉您,公子说,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一定很难,让您千万不要和新皇硬碰硬,更不要想不开,先好好活下来,公子正在筹谋会想办法带您出宫。”
还有益安,益安没有忘记她,也没有抛弃她,他还在想办法救自己出去。有了益安这句话,贺兰兰便觉得心里又有了光,让她有了继续面对左丘黎的勇气。
欢萍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金簪,塞进贺兰兰手里,“这也是益公子让给您的,他说这是家传之物,本打算大婚那天亲自给您带上,如今虽不能亲手为您簪上,但也要先送给公主您。”
贺兰兰看着手中的九转累丝金簪,益安曾经跟她提过这根簪子,是他的曾祖母送给他母亲,他母亲去世前又交给他的,嘱咐她送给未来的妻子。
贺兰兰泣不成声,用力地握住金簪。
“公主,您的手!”
欢萍看到金簪的尖端已经刺进公主手掌心,渗出血迹来,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为公主擦拭。
“公主,奴婢不能待得太久,怕外面的人怀疑,但奴婢以后会尽量再来看公主,公主千万要保重!”
欢萍说完将帕子塞在贺兰兰手中,收拾好食盒,走到暗门处轻敲三下。很快门缓缓打开一角,欢萍又回身看了一眼公主,转头离开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