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盟……”床上的贺兰兰再度喃喃出声。
左丘黎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沉默一瞬,对何寿道:“盯紧他,只要没有其他动作,给他永王的荣华富贵。”
何寿迟疑一瞬,终究还是开口,“陛下,要警惕养虎为患呀。”
左丘黎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一直胶在贺兰兰的身上。
她在昏迷中都如此惦记的这个弟弟,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只要贺兰盟不会真的威胁到他的地位,真疯也好装疯也罢,就看在兰兰的面子上,他可以给他些优待。
左丘黎横眉一冷,转向何寿,“如今倒轮得到你来拿主意了。”
何寿后背一层冷汗,立马跪下,连连道不敢。
他知道皇上是看在宁贵妃的面子上,可在这件事上,宁贵妃的面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之前以为他是个疯傻之人,看在宁贵妃的面子上放出京也就算了,可如今这人没疯,竟然也能看在宁贵妃的面子上就这么轻轻放过吗?
“下去,其他的事情,都等宁贵妃醒了再说。”左丘黎冷冷道。
何寿退下后,屋子里只剩下左丘黎和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贺兰兰。
左丘黎半跪到床前,握住贺兰兰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紧紧贴到自己脸颊上。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贺兰盟没疯对吗?”左丘黎看着贺兰兰,自顾自地继续,“你们姐弟俩合谋,让朕将他放走,是有什么图谋?”
回答左丘黎的,只有一片寂静,和贺兰兰轻微的呼吸声。
感受到贺兰兰手心的温度,左丘黎看着她昏迷中的眉眼轻笑,“就算你们有什么图谋,朕如今坐拥天下,你们姐弟俩不可能翻出朕的手掌心,尤其是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朕的身边离开。”
左丘黎有这份自信,不仅因为如今他坐有天下,更因为他是刀枪剑雨中拼杀出来的皇帝。
在他眼中,贺兰盟这样乳臭未干的孩子绝不可能动摇他的根基。
“哪怕他真的在永州招兵买马,朕也不会阻止他,何寿不懂,朕就是要这样看着他一点点奋力地挣扎努力,让他组织起自己的兵员人马,在他自以为可以与朕一战的时候,再排出兵去,摧毁他好不容易苦心经营起的这一切。”
左丘黎淡淡说完,在贺兰兰手背上印下一吻。
“这就好比打猎,养肥的猎物再去射杀,会比射杀一只幼小的幼兽更令人有成就感。”
贺兰兰的手指微动,似乎是听到了、感受到了什么。
左丘黎低头,将贺兰兰那根微动的手指轻吻一下后含进口中,轻轻吮吸。
左丘黎含着贺兰兰的手指,一双眼睛看向她,含糊地继续低语。
“若是他安分,朕善待你们姐弟,若是他动了别的心思,兰兰,朕会顾念你,可你也别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