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全都是假的吗,那么多次的亲昵欢愉,就连一分真都没有吗?真的一分都没有吗?”左丘黎咄咄追问,语气激烈急切。
贺兰兰侧过身子去,不去看左丘黎。
左丘黎红着眼睛努力将身子向前倾,向贺兰兰靠近,将身上的铁链扯的叮咚作响。
“兰兰,你每次都不喜欢太亮的环境,我都会提前把烛火按灭一些,你事毕身上都会发冷,我每次也都把你紧紧抱在怀里,一直到你整个人慢慢暖和过来,还有你更喜欢……”
“不要再说了!”贺兰兰极大声打断左丘黎的话,自己的声音里却带着颤音。
左丘黎已经了解她身上的每一处,甚至有些比她自己还了解。那些她没注意过的细小细节,也都被左丘黎一一记了下来。
这一切她虽然知道,但一直无法面对。
她能一直告诉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国,她对左丘黎都是在演戏,她是牺牲了自己的这幅身子,就当是为国捐躯了。
可身体每次真实的反应骗不了人,如果她不让自己心中先接纳左丘黎的到来,那便无法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每次就连她自己都不敢去细想太多,只能半真半假的装着糊涂。
“就算,就算真的有一分,那又如何!”
贺兰兰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的嘶吼,已经发颤的声音暴露了她此刻故作平静外表下的内心中,其实早就已经山呼海啸般的波澜。
左丘黎顿了顿,直直的眼睛看着贺兰兰的侧颜,一瞬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还没到脸颊便已经消失。
“兰兰,你承认了兰兰,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承认了……”
左丘黎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喉咙里发出低沉古怪的笑声,听起来有些瘆人。
“你承认了……你既然能承认一分,那便一定不止一分,兰兰,你心里有我,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正视,不愿意承认,今天你承认了,你心里其实有我……”
这样的承认,左丘黎已经期待着等了很久,今天终于,从兰兰的口中,亲耳听到了。
左丘黎身子略略往回撤了几分,可是人却一直在笑,笑得脸都有些僵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贺兰兰傻,还是在笑自己痴。
贺兰兰下意识去摸脸,却发现已经是一片湿濡的泪痕。
她哭了,她为什么会哭,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左丘黎?
贺兰兰快速抹干脸,转过身去背对左丘黎,“随你怎么想,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新嫁衣已经快要绣好了,等益安哥哥从渝州一回来,我们两个就会昭告天下,续承父皇的赐婚旨意成婚,以后我也不会继续留在宫里了,和你曾经的那些,就会像过眼云烟,等我去了益国公府,很快就会忘记的。”
左丘黎身后的铁链子又猛得被扯动,哗哗作响。
“你想嫁给益安,没那么容易!”
贺兰兰不再理会,快步向门口而去,颇有些逃走般的意味,将左丘黎的话甩在身后。
欢萍见到贺兰兰红肿着眼睛出来,大吃一惊。
“公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贺兰兰抓住欢萍的手,“我们回去吧,回去绣嫁衣,我想早点把我的嫁衣绣出来。”